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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在身上,明天一早我就回去拿,您看行吗?”
蓝眼睛轻笑一声:“呵,来我们这看病的病人都很急,个个都像你这样这医院早该关门了。”
夏雪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两人就这样你看我、我看你地僵持了几秒钟。
就在这个时候,身后有个声音说:“刷这张吧。”
陈文铮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她的身边,递上一张卡给那蓝眼睛女孩。
据说一个男人最帅的时候就是对一个女人豪气干云地说:“刷我的卡吧!”
但此刻的夏雪没觉得陈文铮有多帅,只觉得尴尬无比。
她难为情地朝陈文铮笑笑:“明天一早就还你。”
蓝眼睛女孩嘴角还挂着不屑的冷笑,眼睛随意地瞟了一眼递卡过来的男人。可这一瞟,睡意立刻消散了大半:“呀,陈医生,您带人来看病啊?”
陈文铮没有接她的话,蓝眼睛女孩继续说:“嗨,这姑娘也不早说,如果是本院医生担保的话,只用一半就够了。”
陈文铮并不想领情:“该多少就刷多少吧。”
自从认出陈文铮后,蓝眼睛女孩的工作态度和服务热情立刻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很快就把手续办理好了。
手术室的灯依旧亮着,夏雪觉得心口憋闷。她拿出手机,再次试图联系李明华,电话仍然没法接通。她越想越觉得这人混蛋,手上蓦地一空,手机被身边的人拿走了。
“有打电话的工夫不如休息一会儿。”
“她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得通知她男友。”
陈文铮冷笑:“这样的人,也能算男友?”
不得不说,听到陈文铮这么评价李明华,夏雪的心里隐隐有些快感。
但是无论如何她还是要试试看,她朝陈文铮伸出手:“别人的事,你又不清楚。”
陈文铮看她一眼,无所谓地将手机拍到她摊开的手心里,然后起身离开了。
看着他的背影,夏雪有点不知所措。难道这就生气了?那也太傲娇了吧。
可没过一会儿,陈文铮又折了回来,手里拿着两瓶矿泉水,一瓶递给夏雪,另一瓶他拧开喝了几口。
夏雪小声说了句“谢谢”,又忙着解释:“我刚才的话没别的意思,你别想歪了。”
“反正这年头好人不好当。”陈文铮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夏雪闷闷地叹了口气:“我就这么一个朋友,所以今晚的事,想想都让我后怕……”
夏雪只是低着头说着,也不管陈文铮听不听得到。突然感到头被人轻轻揽过,她自然而然地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她的身体有一瞬的僵硬,陈文铮淡淡地说:“你不能总是想那么多,偶尔要让脑子放空一下。”
14
有人说,过得好的人,都想得少。所以夏雪很少任由自己放肆地回忆过往,可是她又从来不敢真的忘记,因为只有这些旧的发黄的记忆能证明她不是生来就孤单。
夏雪疲惫地靠着陈文铮,他的肩膀结实宽厚,让她渐渐地有了睡意。
王蕾的手术做完时已经是深夜,安顿好一切,夏雪催促陈文铮回家休息。
到了门口,他回过头:“行了,就送到这儿吧。”
就着月光,夏雪这才注意到陈文铮露出的胳膊上多了一块不小的瘀青,她仔细看,发现还有点浮肿。
“咦?你这里什么时候弄伤的,刚才怎么没看到?”
陈文铮看了一眼手臂,面无表情地将挽起的衬衫袖子放下来重新挽好,刚好遮住那块瘀伤:“没什么大事,快回去吧。”
“哦。”夏雪迟钝地点点头。
她往回走了十几米,一回头发现陈文铮还立在原地。他扬了扬下巴,示意她快走。
或许是一起度过了这样慌乱的夜晚,恍惚间她竟然有种与他相识了十几年的错觉。
王蕾在医院住了一周多,起初夏雪是全天请假陪着。后来王蕾可以走动了,她便正常回公司去上班,等到下班后仍然是熬汤送饭,第一时间赶去医院。
这天夏雪一进住院区就觉得气氛不对。几个小护士凑在一起神神秘秘地议论着什么,可是当她从她们身边经过时,那几个人就立刻噤了声。
夏雪没多想,朝着王蕾的病房走过去。房门紧闭着,她听到里面有人在说话。一个久违的声音不满地质问:“你为了她跟我翻脸?”
说话的人是李明华,失踪了小半个月的李明华出现了。
王蕾因为他和死神打了个照面,他却等到雨过天晴才悠悠出现。夏雪恨不得马上就推门进去,替王蕾问问他,他还是不是男人。
可是她突然听到王蕾说:“我们分手吧。”
夏雪没有继续听下去,默默转身离开。
她常听别人说,好男人不会让女人伤心。这话听着没什么营养,但是此刻让她有非常深的认同感。很显然,李明华不是个好男人。而王蕾,强势精明如她也还是没能明察秋毫躲开一个坏男人,说白了还是一个“情”字在作祟。
夏雪拎着保温桶和一袋子水果在医院里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中竟然走到了陈文铮办公室的附近。
六点之后的医院里显得有些冷清,前面只有一间办公室还开着门,银白色的光从门缝中透出,在走廊的地板上投下浅浅银灰色的光影。夏雪知道,那是陈文铮的办公室。
她想着,既然来了就进去看看他吧。可透过半掩着的门缝,她看到他办公室里还有一个女医生。那女医生靠在陈文铮的办公桌前说着什么,时不时地传出好听的笑声。
夏雪觉得这身影看着熟悉,想了好久才想起来,她就是那天公寓楼下与陈文铮举止亲昵的“女同学”。
她手里的东西越来越沉,坠得肩膀一阵酸疼。她靠墙歇了一会儿,把左右手的东西交换了一下,往王蕾的病房走去。
再回到王蕾的病房时李明华已经走了,王蕾红着双眼呆坐在床上,电视机里在播广告,她却看得很认真。
夏雪走过去,将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叫了声“蕾蕾”。
王蕾缓缓地转过头看夏雪,问她:“你去哪儿了?”
“买饭去了,你饿了吧?”
王蕾沉默了片刻说:“李明华来过了。我想这一次我们应该是彻底分开了。”
夏雪看到眼泪在她的眼眶里打着转就是不肯流下来,于是轻轻环住她,将她的脸埋在自己身上。
王蕾开始瑟瑟发抖,像个孩子一样耸动着单薄的肩膀。
过了一会儿,夏雪听到她囔囔地说:“我当初怎么那么傻?”
夏雪是看着这段感情结束的,看着王蕾耗尽所有的力气,徒然把最初的爱,变成了最后的无奈。
抛开李明华的品性不说,夏雪渐渐认识到,爱真是一种歇斯底里的情绪,而分手则是孤注一掷后的元气大伤,爱后余生怕是没有几人。
那之后王蕾没再提过李明华,可是李明华又找上门了,而这一次,夏雪也在。
夏雪挡在王蕾前面:“你想干什么?”
李明华冷笑道:“我说您哪位啊?你是她爹还是她妈啊,我俩的事你管得着吗?”
说着李明华一把将夏雪推开。
王蕾见状又红了眼睛:“你在这撒什么疯!我们已经分手了。”
李明华依旧笑着:“人家夫妻离婚还得双方都同意呢,凭什么你说分手就分手!”
李明华一顿胡搅蛮缠,夏雪和王蕾都拿他没有办法。可就在这个时候病房的门被猛然推开了,门把手撞在墙壁上发出叮叮咣咣的声音。
“吵什么呢?”陈文铮走进病房。
他声音不大,但是所有人都看得出他很不高兴,周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刚才还在门口窃窃私语的小护士们的注意力瞬间被他吸引了过来,一个个目不转睛地等着看他和李明华的交锋。
“你哪位?”李明华挑衅问。
陈文铮冷眼看他并不接话。
李明华继续说:“我们家务事,你们医院管不着!”
陈文铮突然笑了:“你这样的人还能有家务事?”
李明华一愣:“你什么意思?”
“这里哪个是你家人?”
李明华指了一下病床上的王蕾:“她是我女朋友。”
王蕾刚想说话,就见陈文铮朝她床头走了过去,他按了一下床头上面的一个按钮,这才懒懒地回复李明华:“充其量就算个前女友吧?”
这时候从门外进来两个小护士,看了眼李明华然后又怯生生地叫了声“陈医生”。
“怎么当的值?这里有人骚扰病人你们也不管?”
李明华见状又对陈文铮怒道:“警告你!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陈文铮沉下脸来:“你是自己走出去,还是等人把你请出去?”
李明华阴阴一笑:“这年头医生和家属没少有纠纷,一旦曝了光,当医生的也捞不着什么好处!”
陈文铮不由得轻蔑一笑:“那你大可以试一试。”
“你知道我是谁吗?竟然这样跟我说话!”李明华最受不了别人用这样轻蔑的口吻跟他说话。
“不知道,可你身上这人渣味够浓。”
15
李明华气得脸色发白,上前一步便要动手。陈文铮也不肯让步,面上云淡风轻,可拳头渐渐握紧。最后还是医院的保安及时赶到,把李明华架了出去,才缓解剑拔弩张的气氛。
李明华走后,夏雪送陈文铮离开,她忍不住嘀咕了一句:“见血就晕的人逞什么能啊?”
陈文铮停下脚步,神色不明地看着她。
“我人生第一次坐救护车,可就是因为某人的皮外伤。”夏雪强调道。
陈文铮嘴角浮出淡淡笑意:“这么说来你是扫把星的事早有预兆了,可惜我一直没留意,早知道……”
“早知道会怎么样?”
陈文铮看着她认真的表情怔了片刻,然后又释然地笑了:“其实我一早就知道。”
那之后没多久,王蕾出院了,一切似乎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但夏雪总觉得眼下的平静只是一个假象。李明华来势汹汹,他扭曲、他狭隘、他阴暗,怎么可能因为陈文铮的一句话就被吓跑了呢?
果然在随后的一个工作日,夏雪照常下班去公交车站坐车。一路上她总觉得有人在跟着她,可是四下看了看,又没什么奇怪的人。
正逢下班高峰,公交车非常拥挤。车门一开,她几乎是被蜂拥而入的乘客架上了车。夏雪已经习惯每天这样挤两次公交车上下班,她往车厢中间挪了挪,不一会儿就听到车厢后部有一阵小小的骚动。
夏雪下意识地回头看,正看到一个男人试图拨开众人挤向她。他衣着凌乱,头发长而油腻,胡子邋遢。夏雪差点没认出来,这还哪是当初的那个斯文画家李明华?
李明华恶狠狠地盯着夏雪,似乎担心一个眨眼她就会从他的视线中消失。
夏雪有点害怕,急忙往公交车的前门移动。奈何此时的公交车就像一只沙丁鱼罐头,挤着满当当的人,挪一步都困难。李明华离她越来越近,夏雪只觉得心跳越来越快。
公交车突然一个刹车,在路边停靠了下来。有不少人在这一站下车,夏雪顺势冲出了车门,几乎是在她跳下车的一瞬间,车门关上了。
夏雪惊魂未定地拍拍胸脯,望着渐渐起步的公交车,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有人从后面拍了拍她的肩膀,她吓了一大跳。
“怎么这么大反应?”陈文铮皱着眉头问。
夏雪见是陈文铮才松了一口气。
陈文铮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那辆公交车,车门上那满眼戾气的人正狠狠地盯着他们。
陈文铮看了看夏雪,她正低着头不知道想些什么。
“没事吧?”
夏雪摇摇头:“你怎么在这儿?”
陈文铮指指她身后,原来这站正巧是医院。
“车停前面了,一起走吧?”
夏雪点点头。
路上,陈文铮突然问:“你一般几点下班?”
“干什么?”
陈文铮沉默了片刻说:“听说最近治安不好,虽然你一没财二没貌,但难免有几个狗急跳墙饥不择食的。”
“喂!”
虽然已经渐渐适应了陈文铮的说话风格,但是有时候还是会被他气得够呛。
陈文铮的嘴角微微扬起:“我说真的,下班不要一个人走了。”
夏雪没好气,她一直都是独来独往:“不一个人走怎么走?”
“我来接你。”
夏雪扭头看他,以为他只是在开玩笑,但是他的表情又不像是在开玩笑:“那多麻烦你?”
“你几点下班?”他重复道。
“五点半。可是,你能按时下班吗?”
陈文铮沉默了片刻说:“难。”
那之后夏雪有许久没见过李明华,她猜测上一次在公交车上遇到或许只是个巧合罢了。直到一则新闻跳入了大家的视线,她才明白,李明华为什么会消失。
四名男子因在酒店聚众吸毒被警方控制。而这四个人中就有李明华。
夏雪和王蕾看到这则新闻后都觉得后怕。王蕾连忙托人去打听,得知警方只拘役了几天就把他们放了出来。但是据说这事把李明华吓得不轻,也把他爸气得不轻。
李父独自移民了加拿大,与李明华聚少离多。但短短几年不见而已,李明华变成这样,让李父痛心疾首,当下就决定将三十岁的儿子拎回加拿大重新管教。
得知这个消息,王蕾和夏雪皆松了一口气。事情到这为止,李明华应该是不会再回来了。
听了这个消息,陈文铮只有一句点评:“上梁不正下梁歪。”
夏雪想想觉得也是,想必李明华也没得到过什么父爱,他爸从不管他,他也不去管他和王蕾的那个“孩子”,从父亲到儿子都是没有责任心的人。
想到这里,夏雪状似无意地问陈文铮:“那你父母是什么样的人?”
陈文铮突然就沉默了,过了许久,他说:“可怜人。”
夏雪不明所以,但是陈文铮不愿意再说。
屋漏偏逢连夜雨,刚送走了李明华这个瘟神,夏雪又在公司门前摔了一跤,骨裂了。
当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公司大楼突然停电,夏雪只能摸黑下班,结果刚出了公司大门,便一脚踩空,从一米多高的台阶上摔了下来。
夏雪疼得眼泪都出来了,显然没办法自己去医院,犹豫再三她还是打给了陈文铮。
没一会儿,陈文铮就赶来了,立刻把她送去医院拍片子打石膏。再从医院回到家时已经是大半夜。
车子停到了公寓楼下。夏雪新打的石膏不方便自己下车,只能坐在副驾驶上等着陈文铮来帮忙。
陈文铮拉开车门,看她一眼,什么也没说弯腰将她抱了起来。她勾着他的脖子,清晰感受得到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
他步履平稳,似乎并不费力。但夏雪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偏偏电梯迟迟不来,两人等了许久。
夏雪小声问:“我是不是很重?”
“嗯。”陈文铮依旧目视前方,面无表情,“该减肥了。”
夏雪欲哭无泪,早就应该猜到他不会说什么安慰人的话,可她还是问了这种问题,简直自取其辱嘛!
好在很快到了家,她说:“今晚谢谢你。”
陈文铮却没有立刻离开:“医生说你前两周要卧床休息,这段时间有没有人来照顾你?”
其实在回来的路上,夏雪也在想这个问题,只可惜王蕾身体才刚刚恢复,可夏雪在B市也没有别的朋友了。
“没关系,我不用别人照顾。”
陈文铮抬头看她:“你确定?”
夏雪嘿嘿笑着,点点头。
陈文铮说:“算了,暂时先搬去我那里吧。”
夏雪连忙拒绝:“不用!不用!”
她一个人是不方便,可住在他那里就更不方便了!洗澡上卫生间要怎么办?
“骨裂前两周即便打了石膏也只能卧床休息,你确定这样也不需要人照顾吗?”
这倒是个问题。
最终夏雪还是收拾了东西,去了陈文铮家。
陈文铮找出一把轮椅,把夏雪抱了上去。
夏雪试了试,轮椅还挺好用:“你家怎么会有轮椅?”
“我以前也扭伤过脚。不早了,早点休息。”
临睡前,夏雪去上卫生间,本来她还担心她一个人很难把自己从轮椅挪到马桶上。但进了卫生间她才发现,马桶旁边有一个不锈钢架子,有点像残疾人卫生间里的那种扶手,又有点像晾衣架。但无论这是什么用途,夏雪借着它行动自如了很多。
再回到卧室,陈文铮还没有睡。夏雪问:“为什么你家卫生间会有个架子,我以前都没注意到。”
“装修公司弄的,快睡吧。”
躺在床上,夏雪想了想说:“总这样麻烦你,我都不好意思了。”
陈文铮似乎笑了一下:“原来你也会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夏雪向公司请了假,这几天陈文铮去上班,她就在家里写写程序看看书。等他下班回家后,再一起吃饭,看看电视。她突然觉得这样的生活也不错,竟然有些不希望自己的脚好得那么快了。
但也有一点不好,夏雪挠了挠头,都几天没洗澡了,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陈文铮一直在一旁专心地写着论文,到夏雪第六次挠头发的时候,陈文铮默默地叹了口气放下鼠标:“要不要洗个澡?”
夏雪立刻脸红了,连忙说:“不用不用,我才刚洗过。”
陈文铮难得见到她不好意思,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是吗?可是看上去像一个月没洗过了。”
夏雪一听,脸更红了,嘟囔了一句:“这不是不方便嘛。”
陈文铮走过来,推着她往卫生间去:“不好意思,我有点洁癖,实在受不了跟好几天不洗澡的人住在一起。我先帮你洗头发,洗完头发把脚包起来,你自己洗身上。”
夏雪虽然还难为情,但是她的确想洗个澡了。
陈文铮把夏雪的轮椅固定在水池边,调好花洒的水温。
夏雪连忙说:“就不麻烦你帮我洗了,帮我举着花洒就好。”
陈文铮没有说话,静静地站在一旁举着花洒。夏雪一开始还觉得别扭,但想到这两周里少不了要这样麻烦他,索性也就放开了。
洗到一半,她突然感到一只冰凉的手轻轻拂过她的后颈。她只觉得浑身一个战栗,从头到脚,一瞬间都麻了。
“这里没有冲干净。”头顶上传来清冷的声音。
“哦。”夏雪把他拂过的地方又洗了几次。
可最后陈文铮还是说:“算了,我来吧。”
他的手指冰凉,就像她第一次感触到的那样。他轻轻拂过她的脖颈、耳后,顺着她的头发一下一下地捋过。她感受着他指肚上薄薄的茧子,心里那些异样的情愫渐渐发酵,让她觉得心悸又无比安心。
就这样在陈文铮家住了两周,夏雪搬回了自己的住处。起初陈文铮还会偶尔来看看她,但后来他变得特别忙,她见他一面都很难。好在不久之后,她可以拆石膏了,再不需要麻烦他照顾。但当初那发了酵的情愫,却一直留在心底,再未消失过。
回到公司上班的第一天,Li
da夸张地打量夏雪:“雪儿,怎么病了一个月,你状态反而更好了?”
被她这么一说,常义也看了过来:“好像是变漂亮了。”
Li
da坏坏一笑:“谈恋爱了吧?”
夏雪低头喝水,故作掩饰:“没影的事!”
常义见她这表情突然明白了什么,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便不再说话。
Li
da却不依不饶:“不会真是陈医生吧?那你也太有艳福了!那模样!那身材!那学识!……”
夏雪放下水杯,无奈地说:“放心吧,如果有情况肯定给你们汇报,但是现在真没有。”
Li
da和常义悻悻地离开,夏雪的心越发惴惴不安,自从她从他家搬出来,她已经有一个星期没有联系到他了。
她犹豫了一下,又给陈文铮拨了个电话,可是电话依旧没人接。已经不是第一次了,短信不回,电话不接,就连家里也一直没有人在。
夏雪仔细回想着,在此之前,他们相处得一直很融洽,可他怎么会无故人间蒸发呢?刚刚升起的温度,终究因他的消失骤然冷却。
夏雪不无失望——如果他对她也有意,那他就不会对她若即若离。
当你总是猜不透一个人的心思,就不免会患得患失起来。
说到底,这或许就是爱情原本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