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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最后又自己坐起来,瞪她道:“糖呢?”
沈羲笑嘻嘻把盘子递过去:“不气了?”
萧淮没说话,靠在车壁上,直勾勾地望她。
忽然伸手将她拉过来,抱在怀里,自眉眼开始往下,到她双唇,以目光细细地将她研磨。
“你们赫连人,真真是世上至毒之人!”一个将他哄得死死的,另一个将他气得死死的。他前世到底造的什么孽……
沈羲闻言脸色一寒。
他却及时地把脸俯下去,封住了她的嘴。
全程动作温柔得不像话,与方才的色厉内荏判若两人。
自上回他在书房里险些失态,之后这几个月即便亲密也只是点到为止。
沈羲逐渐沉沦,一腔气不知去了哪里,最后只好往他背上敲了一拳头算数。
……
贺兰谆离了栗子胡同,直接去往积水潭码头。
京师码头有着不同于城内的繁华热闹,比起城内的曲高和寡,这里的气氛显得平民许多。
霍究已经在画舫里听起了曲,核桃仁一颗接一颗地往嘴里塞。
“怎么才来?”他执壶给他斟了酒,一面跟船头伙计打招呼上菜。
帘栊下抱琵琶的歌姬目光原本一直落在他脸上,贺兰谆一到,她眼底闪过惊艳,随即又陷入另一股痴迷。
霍究抛了锭银子过去,正中她膝上,琵琶声被吓断,她慌乱地垂下头,脸上腾地升起两朵红霞。
“去船头唱,不要再进来。”
司监大人的声音一惯冰冷,歌姬连忙地带着侍女出去了。
贺兰谆把他斟满的酒一口喝了,而后顾自又倒起来。
霍究望着他,等他两杯下肚,才捏着颗核桃仁说道:“受什么刺激了?”
“又不是我付账,为什么要受刺激才能喝。”贺兰谆又倒起第三杯。
霍究垂头略想,点点头:“倒也是。”说完又道:“但我还是觉得,你刚才是去见沈羲了。”
贺兰谆将手搭在壶柄上,喝过酒的双眸于怔然中清亮又深幽。
“这么明显么?”他喃喃道,“我还以为我掩饰得很好。原来你们都看出来了。”
霍究皱眉:“既然在自欺欺人,为什么要放弃?”
贺兰谆抬眼望着窗外夜空,并没有说话。
窗外明月照在河面,映出一幕凌乱的波光。
远处画舫上的嬉闹声不绝于声,歌姬仍在船头安份地奏着乐曲。
岸上汉子们的吆喝与与姑娘们的嬉闹,听上去充满了俗世的味道。
“你好像每次都故意找这样的地方跟我聚。”他眉头微凝着,目光幽幽地,却看不出生气的意味。
霍究摸摸鼻子,低头斟酒:“我只是觉得……”
“但是,我从前也有过这么无拘无束的时候。”就在霍究打算就此岔开话题的时候,他忽然又幽幽地漫出道气来。
“我过过钟鸣鼎食的生活,跟大多数世家子弟一样有些讨人厌的洁癖,也曾自命清高的不屑接近三教九流。”
霍究凝眉,望着他道:“你如今好像正是如此。”
贺兰谆摇摇头,拂着袖口夹了一筷虾尾,优雅姿态似与生俱来:“但有段时间我不是。
“我曾经也跟一帮臭汉子们在一起,听他们无所顾忌地说荤话,在他们讨论屯营附近哪个姑娘漂亮时,也曾好奇地跟着他们去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