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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队长当然看的出,张国忠并不是李大明身上那清朝进士的对手,不过话说回来,反反复复请了这么多的先生,没有一个有办法,却只有张国忠分析出了事情的原委。
回到家中,李队长不停安慰愁眉苦脸的张国忠,“行啦,法子慢慢想,你这么愁着,也不是个事,反正李家二丫头已经看上你了,前几年操场河公社曾经斗过一个老道,现在还在生产队干活,姓马,你不如去找找他,当年让村里栽柳树的就是他。”
听到李队长又提到李二丫,张国忠本想一头撞死在当场以示清白的,不过当李队长提起邻村的马老道,张国忠便来了劲头,自古茅山出道家,这个指导村民种柳树的马老道,也许就是救世主也说不定呢!
第二天,李队长的二儿子带着张国忠来到了邻村操场河村。原来那条操场河就是李村与这个村的分界线。
文革中的批斗,村村要搞,有地主斗当然最好,没有地主就斗富农,没有富农就斗二流子,实在连二流子都没有,就把卖寿衣的拉出来斗,反正得有个斗的,在这种社会风气下,离操场河村两里地的通天观马道长自然就成了批斗的主要目标,封建迷信大毒瘤啊,一天少说斗三次,跟上班差不多。
当张国忠见到马道长时,原先想象中那仙风道骨的智者形象彻底瓦解了。这个马道长,胡子留的乱七八糟,跟田里的蒿草没什么区别,头发比胡子更乱,已经擀了毡了,脸黑的跟木炭一样,穿着可能已经十几年没洗过的缅裆裤,腰里插着个破烟袋锅子,正坐在田头喝水。
“马道长…”张国忠上前尴尬的叫到。
马老道警觉的一回头,打量着这个眉清目秀,知青打扮的年轻人,“我对不起人民,对不起党,我有罪。”
马老道继续喝水,不断用基本上能当油毡用的袖子抹着脸,冷冷的说。
李队长的二儿子显然和马老道挺熟,凑到跟前和马老道嘀咕了几句,跟特务接头差不多。马道长的脸色立即由冷淡变成了欣喜,凑到了张国忠跟前,上下打量,笑出了一脸褶子。
“你看出了操场河边上的殍地?”
“恩,但弟子不知道如何破解,特来请教道长。”
“你当我徒弟如何?”马道长根本没听见刚才的话。
张国忠心又碎了。
这个地方的人真是太怪了,先是出了个李村长硬生生的把验证《茅山图志》虚假性的自己当成了跳大神的,紧接着又把自己跟李二丫扯到了一块,然后又是一个穿的比叫花子强不了多少的道士上来就要认自己当徒弟,唉,农村的鬼事再怪,也怪不过这帮匪夷所思的人。
“道长,我只是…”
“行了,你别说了,二贵,你跟你爹说一声,就说这个人拜我为师了,让他准备一桌好酒。”说罢马道长喘了一口大气,竟然哼着小曲把烟袋点上了。而李队长的二儿子李二贵一听好像也挺高兴,一溜烟跑没影了,把个张国忠晾在了当间。(李队长读过几个月的私塾,算是村里的文化人了,他的三个儿子分别叫“李富贵、李二贵、李三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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