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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安的是,那道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周羽追了上来。
“说实话,你还挺旺夫。不过世上险恶,谁能保证意外不会随时发生,对吧?”,最后两个字问得漫不经心,煽动人心底的警惕。
艾笙:“你到底想说什么?”
周羽“唔”了一声,“拜托,别一副对着豺狼虎豹的态度。你枕边睡着男人,可比我狠毒多了”。
艾笙绷着脸,“我嫁的什么人,自己最清楚。不用你来提醒”。
周羽莫名地笑了笑,脚下加快速度,很快超过她,消失在胡同口。
艾笙舒了一口气,快步上了车。
到了家之后,莫名觉得疲惫。
换了鞋走进去,客厅里闪着幽暗的光。
绿莹莹地,像是一个梦境。
飞舞的绿光将沙发上的男人的轮廓映衬得斑驳暧昧。
他叠着腿,随意坐在沙发上,舒展的身躯肆意风流。
“这是萤火虫?”,艾笙惊奇地用手指去碰面前的小小绿光。
小东西受了惊,立刻飞走。
“岛上的山洞里有很多,没能带你去,只好把那里的风景克隆过来”,他嗓音里带着柔情。
艾笙本来充满不安的内心,霎时被抚平。
在幽光中,她走过去,勾住男人的脖子,踮起脚尖,把嘴唇凑上去。
在两人嘴唇相触的前一秒,男人眼睛一闪,偏过脸。
艾笙的吻错了位,印在了他侧脸上。
像一桶冰水兜头浇下来,冻得心脏打了个哆嗦。
她脸退开些距离,在蒙昧的光线里仔细辨认男人的表情。
一种陌生感油然而生。
这人还是她的燕槐吗?
疑问一旦被种下,就很难清除。
“你怎么了?”,艾笙轻声问道。
“没怎么,虫子飞到眼睛里了”,他声音不带一丝慌乱。
艾笙心里像被人捅了一刀似的难受,一阵酸意直往鼻尖涌动。
她怕自己下一刻就会受不了他的冷淡而哭出来,便收回手,垂下眼说:“时间不早,先睡吧”。
说完她便回到卧室,洗漱完毕,侧身躺在床上。
她失眠了,过了好一段时间,男人才回房。
临睡前在她脸上亲了亲,低声说:“老婆,对不起”。
谁要他的对不起!
艾笙一阵酸楚,“你到底怎么了,出趟差回来,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旁边的男人身体骤然绷紧,“没有,你别多想”。
艾笙受不了他对自己说话时,不咸不淡的语气。
存心激怒他,把枕头扔到床下,“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否则为什么对我这么冷淡?这么存心吊着我,很好玩儿吗?你走这么些天,我整天提心吊胆,晚上睡不着觉,你回家之后,连句交待也没有!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你说啊!”
她几乎崩溃地大喊,把这些日子的压抑全都宣泄出来。
没开灯的房间里,男人抽象成了一个安静的轮廓。
他愧疚地垂下头,上前抱住她,“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艾笙,别生我的气”。
温声软语,让她的火气哑在半路。
艾笙一边心软,一边又矛盾地想,他是苏应衡,他怎么会轻易地低头认错。
放在以前,他一定沉着脸,把她压在床上,亲到说不出话来为止。
他的认错,更让艾笙心烦意乱。
她挣脱开苏应衡的手,转过身,“时间不早了,早点睡觉吧”。
“好”,男人揉了揉她的头发,也躺了下去。
艾笙分明听见,他轻轻舒了口气。
苏应衡的变化让艾笙整天都提不起劲来。
上课也老是走神。
这天下了模拟课,有个抱着郁金香的男人走进了人还未散尽的教室。
他拉住一个男生问道:“麻烦一下,请问荀艾笙小姐在吗?”
男生朝艾笙的方向指了指:“喏”。
花店店员连声道谢,走到艾笙面前:“这是有人送您的花,请签收”。
谁会送花给她?
艾笙抿唇,签了字,店员说了句:“祝您心情愉快”,就离开。
她拿起花里的卡片,上面写着:宝贝,请收下我的歉意。
落款是苏应衡。
送花?
这有点儿不像他的风格。
周围有女生看到她手里漂亮鲜艳的郁金香,羡慕道:“你男朋友真浪漫”。
艾笙扯了扯嘴唇,浪漫什么,都老夫老妻了。
收到花,心情总算好了那么一点点。
艾笙心里的阴云散了一些,把花放在课桌上,给某人发短信:那我就大人不计小人过,一切都是看在花的份儿上。
他很快回了短信:虽然老套,不过浪漫仍然是灵丹妙药。
艾笙:你什么时候这么正经,以前都是啪啪至上。
苏应衡:咳……正在开会,话题还是不要那么少儿不宜。
艾笙抱着花,决定突袭瑞信总部。
可一到总裁办,却发现气氛低迷。
秘书室里的秘书都在做事,表情严肃,眼眸里透着紧张。
艾笙扣了扣门板,问:“苏先生还在开会吗?”
周秘书接待过艾笙几次,和她最熟,点头道:“可能还要再等会儿,我给您泡杯茶”。
艾笙拦住她:“不用忙了”。
不经意间抬眼,发现离门口最近的秘书正在排苏应衡的日程表。
以前从没见过,应该是新来的。
不过这种事情,不是向来由贺坚经手吗?
艾笙拿起几张作废的行程表看了看,随口问他:“贺总助呢?”
秘书室里忽然静得诡异。
“怎么了?”,艾笙诧异地看着周秘书。
周秘书脸色复杂地动了动嘴唇,而其他人都装作很忙的样子。
艾笙严肃起来,“贺坚呢?”
周秘书这才说出实情,“贺总助被总裁停职了”。
艾笙大惊,“为什么?”
“公司规定不能办公室恋情,但贺总助和文书室的余雯正谈恋爱。被苏先生撞了个正着。所以就让贺总助停职,以儆效尤”,周秘书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细如蚊蚋。
他们都觉得这个处分太严厉了一些。
虽说苏先生平时板起脸来,看着有些不近人情,但绝不会像今天这样绝情。
艾笙也为贺坚抱不平,只是谈个恋爱而已,用得着这么上纲上线?
等苏应衡回到办公室,看见艾笙坐在沙发上,眼睛里泛出惊喜。
“晚上去旋转餐厅吃饭,我让人订了位置”,他把手里的文件放下,对艾笙说道。
“你为什么要停贺坚的职?”,和他的温声软语相比,艾笙的语气很硬。
男人顿了顿,“他违反了公司规定”。
“就因为这个?谈个恋爱怎么了,又不是杀人放火!自从你在瑞信掌权,贺坚就鞍前马后的协助你,你连这点儿包容心都没有,你的下属怎么能不寒心!”
他的解释是:“我走了一段时间,公司里不少人上窜下跳。总要竖个典型,震一震牛鬼蛇神”。
“那也犯不着拿自己人开刀”。
男人语气幽幽地,“你怎么这么笃定,贺坚是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