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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那个鬼终于沉不住气了，逐渐化成一个人的模样。
只是那个人，每一个关节都仿若由不同的人拼凑一般，极为不协调，像是劣质的积木搭凑拼装在一起。
它的神色显现出忌惮，然后发出柔软的女声：“你们离开这里吧，以后都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林绪笑了：“晚了！我会把你打得魂飞魄散。”
鬼的脸色透露出阴沉，声音陡然化作一道粗犷的男声：“真以为你能很轻松杀死我？”
下一刻，林绪忽然感觉到往日的悲伤朝他席卷而来，好像整个人就要被卷入那些不堪回首的记忆之中。
好在他的神念已经足够强大，很快就抑制住了这场情绪滑坡。
“看来你的能力真的是很克制大部分的人类啊......”
林绪也算见识到这种攻击方式了，然后一拳砸出。
【天武神拳第一式·大洞天华！】
这一拳带着至正至阳的威力，把整个鬼的身躯打成了碎片。
但林绪清楚，那鬼肯定是借着这股力乘势化作无形，这样对他来说就更加棘手了。
“真以为这样...我就杀不了你吗？！”
【天武神拳第二式·太合阴阳！】
第二式主打化有形为无形，周围盘旋的鬼气全部被震得烟消云散。
仅剩的一点鬼气，迅速要逃往门外，不料却在拼命地突破一道无形的屏障。
这不是林绪干的。他看了看半死不活的主任，应该是这个变态杀人狂留的后手。
敢和鬼打交道，有点手段倒是正常的。
林绪用真气扼住鬼气，指了指主任，问道：“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鬼已经没有太多力气挣扎，虚弱传来辨不清男女的声音：
“他给我养料，我给他情绪体验...就是那些超过世间一切的愉悦。”
“养料？”
“就是那些死人的器脏，还有大脑里的垂体，我感受到它们生前的恐惧和恨，故而才能存续下去。
其实我...也是他的第一个受害者啊......”
鬼已经被打得剩下残缺的魂魄，回光返照间，竟然清晰记得那一段生前最后的日子：
“一个很寒冷的夜晚里，我因为没钱买的起寒假作业，被他抓到榕树头下罚站。
我的双腿颤抖，他挖了个坑，把我双脚埋在土里。
忽然觉得很冷很冷，原来是我不知何时已经被他放了血，身体凝固在夜里。
此后我浑浑噩噩，看到不同的脸庞在我眼前浮现，他们同样站在饭堂前的榕树底下，都是无人问津的孩子......
他们的小错，都会成为那个恶魔伸出爪子的借口。
我忽然很想很想要他们的恐惧，这样我才能在迷糊中记得自己是谁。
我是谁？我是谁？看到操场和走廊上的他们在做游戏，我真的很羡慕，只不过都没呼唤我。
直到最近，我感到自己的意识又清醒了，好像有人正在呼唤着我，是我没有被遗忘吗？
才刚下课，就有两人偷偷跑掉，他们忘了我，我要让他们早些过来陪我。
那天和他们玩得真尽兴啊，好像也是最后一次了......”
林绪的脸色有些奇怪，他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记忆里多出了些什么，或者说，那些记忆本来就属于他的，只是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