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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圉公阳和庖丁刀将五花大绑的鲍兴押进来,让他跪在帐中。
伍封猛一击案,喝道:“鲍兴,你可知罪?”
鲍兴垂头道:“小人未得将令,擅自出兵,致使死士伤亡惨重,请龙伯按军法治
罪!”
伍封哼了一声,道:“你随我征战多年,当知行军打仗,军令如山,想不到竟会
犯此大错!大司马,依军中之法,不遵将令、擅自出战者当如何处置?”
田盘忙道:“依军律当斩,不过鲍兴奋勇之心,不可……”,伍封道:“既是如此,
小刀小阳,将鲍兴推出去,斩首示众!月儿不许求情!”
虽然早日楚月儿也曾出营,但她是独自一人,也没有擅自兴兵,是以不算违令,
鲍兴今日却是擅自带了士卒去营与敌军交战,性质大为不同。
此言一出,帐中众人都变了脸色,他们与伍封颇熟,以前都见过鲍兴,知道他是
伍封的亲信下人。人人都知道鲍兴冒险出战是耽心伍封与支离益之战,是以奋勇杀入
敌营,想找支离益拼命,虽是违了军令,也是护主心切,至多打上几棍便罢了,想不
到如今伍封不念私情,竟然要将他斩首,执法之严,大出众人意料之外。
楚月儿大急,本想为鲍兴求情,却被伍封预先堵了口,小嘴张了张,却不敢说话。
鲍兴向伍封叩了个头,道:“小人论罪当诛,甘愿领罪受死!”
圉公阳和庖丁刀与鲍兴交情极好,此刻都怔住,向伍封和楚月儿看去,却见伍封
向他们一瞪眼,吓得连忙将鲍兴扯起来,将他押出帐外,一边走一边垂下泪来。
齐平公素知鲍兴对伍封忠心耿耿,虽见伍封怒不可遏,此刻也顾不得,忙道:“封
儿,这小兴儿在越营来回杀出,身上连伤也没有,可见他勇猛无比,杀之可惜!不如
免其死罪,打几军棍如何?”
郑声公道:“齐侯说得是,郑国便无如此勇将,龙伯请予轻罚,饶其一命。”
姬克也道:“龙伯,所谓三军易得,一将难求,请看两位国君面上,放过他这次,
许他戴罪立功。”
他们三位的身份高贵,既然出了声,伍封怎能不给面子?沉吟道:“既然如此,
便饶他死罪,重打百棍!”
招来道:“龙伯,小人只是外人,多一句口:眼下用人之际,将鲍兴打坏了,我
们便少了一员猛将可用。”
田盘也道:“龙伯,师兄此言有理,这百棍打下来,只怕数月也不能痊愈,想用
他上阵立功也不得。”
伍封皱眉道:“难不成就放过他?此人违我军令,若不重惩,日后谁还会遵从号
令行事?”
田盘道:“请龙伯听在下一言。”
伍封道:“大司马请说。”
田盘道:“鲍兴擅自出战,违龙伯将令,以军法处置是应当的。不过这一战杀敌
之数多过己方伤亡,而且又是由敌方营寨、士卒围困中杀进杀出,不仅重创了敌军,
还惊扰敌营,挫了敌军锐气,可算是打了场胜仗。再者说了,龙伯能让闾氏父子戴罪
立功,又将罪囚释放,令他们为军中死士,给予立功之机会,为何不给鲍兴一个赎罪
机会呢?”
田成、宗楼点头道:“大司马言之有理。”
伍封问道:“依大司马之见,该当如何处置?”
田盘道:“鲍兴身为城司马,犯错自当贬谪,可撤其职,再责打二十棍,许他仍
领死士,戴罪立功。如此褫职责打,处罚已经是极重的了,龙伯以为如何?”
这城司马之职在他人看来不可不大,换了他人,自然是宁愿多挨几棍也不愿失这
官职,但此职鲍兴向来不当回事,因他早知要随伍封到扶桑去,这齐职要来何用?其
实鲍兴还是天子所赐封的大校尹,是扶桑的左将,那是二级正官,只不过众人不知道
罢了。
伍封见只打二十棍,正合心意,点头道:“好,便打二十棍,再请国君免其城司
马之职。”
齐平公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须知此时各国乃宗族大夫世代相袭,庶人要得个官职十分艰难,更不用说城司马
这种掌一城军马的显官了。郑声公和姬克等人不知道内情,还以为田盘是借机会减伍
封的权责,故意假作求情,实要削伍封属下的官职,却不知道田盘的用意。
田盘并非与鲍兴有何交情,而是见今日一战,鲍兴勇冠一军,如此猛将实在难得,
眼下大战在即,多此一人便多一人用,打得伤了便用不上,才会提出此议,却正合了
伍封的心思。
便听帐外“噼噼啪啪”的责打之声响起,鲍兴虽然一声不吭,伍封心中却十分伤
痛,他由小到大,鲍兴和鲍宁二人便侍候他,虽然身份不同,感情却如同一家人,再
加上鲍兴为人风趣,极得家中人喜爱,今日却要责打他,心下自然是痛惜无比。
众人闻棍声入耳,见伍封脸上抽动,眼泛泪光,都知道他十分心痛,心中无不凛
然,寻思这人治军极严,就算心腹爱将犯了军令也要重责,自己当要格外小心,万一
触犯军令那可是天下的祸事!
二十棍顷刻打完,圉公阳和庖丁刀将鲍兴架扶进来,众人见鲍兴脸上苍白,两腿
全是血迹,却咬牙蹒跚而入,跪在帐中。暗暗佩服这人壮健如牛,换了旁人还怎走得
动、跪得下去?
伍封叹道:“鲍兴,今日虽只责打二十棍,但你这城司马之职便褫撤了,仍许你
领死士,戴罪立功!再有违令之举,谁也救你不得!月儿,带他下去,让他好好养伤,
日后还要上阵为国效力。”
鲍兴叩了个头,勉力起身,楚月儿早就泪流满面,连忙奔上去,将鲍兴带出帐外。
伍封让她带鲍兴下去,自然是让她这歧黄妙手为鲍兴医治,楚月儿怎不明白?让圉公
阳和庖丁刀将鲍兴背回其帐,连忙为他施药治伤不提。
处置完鲍兴后,伍封道:“鲍兴违令,死士却是奉鲍兴之令行事,今日以少胜多,
挫敌锐气,理应嘉奖。恒善!”
恒善出班施礼,伍封道:“今日之战,谁人杀敌最多?”
恒善道:“杀敌之多以鲍兴为首,次则是龙伯的大小姐和铁卫。”
伍封道:“还有何人奋勇?”
恒善道:“另有二人格外勇猛,一人杀敌十一人,还有一人杀敌八人,居众死士
之首。”
伍封愕然道:“死士之中还有如此勇猛之士?”
恒善道:“其实就是闾邱明和闾申父子。闾邱明杀敌八人,闾申还胜过其父!”
田盘等人大感惊奇,闾氏父子是田盘特意编到死士队中的,寻思几仗打下来,这
父子多半就亡于阵中,这闾家也就因此而没,想不到闾氏父子竟然会如此善战,出乎
意料之外。
齐平公叹道:“想不到封儿为他们求情,许闾氏父子戴罪立功,这二人竟真的能
奋勇杀敌,为我齐人立威!”
伍封道:“众勇士和铁卫各加功一级,闾邱明升小将,闾申升佐领,各加功两级!”
齐军中有伍长十长之类的职司,那是士卒的小头目,其实不算官职。小将属军*领
中最小的官儿,可管百人,佐领比小将高一级,可管三百人,都算得上军中的将领了,
中军立帐之际,只要主师有令,小将佐领也能入帐受令,五长十长之类却是不入帐的
头目,一是将、一是卒,是以身份相差甚远,决非仅仅是带兵多少之别。
恒善将闾氏父子带进来谢恩,伍封对二人大为夸奖,许他们二人立在众将之尾,
又道:“在下与支离益有十日之约,眼下还有九日。勾践为了这一战,九日间多半不
会来搦战,但各位还是要严守各营,不可放松。”众人齐称领命,伍封这才退帐。
伍封将齐平公、郑声公和姬克三人送出帐外,又让人先安置吴句卑等人暂歇,只
将鲍琴、鲍笛、恒善、闾邱明、闾申五人留在帐中,道:“你们五位其实身手都不弱,
鲍家和闾家也各有家传兵法,小善久随大司马和令姊,多半也知些用兵之道,本领或
有高低,但都可算得上是将才。除老闾之外,你们四人经验不足,不过若能遵令行事,
仍然无妨。然而临阵之际,你们却缺乏胆气,以致不能尽展所长。今日闾氏父子和众
死士奋勇,各位当知道他们是因为毫无退路,只能勇往直前,才能全身立功。是以战
阵之上,奋勇向前者未必会亡,退缩无胆者就算不被处以军法,也会束手束脚,反死
在敌人手中。”五人不住点头。
伍封又道:“如今与越国一战,不仅是你们,就算是国君也毫无退路。勾践灭吴
之后,吴国原来的宗族大家尽数被谪为庶人,齐国若亡了,无论是鲍氏还是闾氏,将
无一家可保其宗族,是以你们也毫无退路,唯有奋勇杀敌,才有生机。齐国经此一战,
伤损巨大,军中极需将才。在下日后要离齐远去,齐军之事便靠你们各位了。闾家虽
然没落,但二位能立功,国君自会重立闾氏,小善这恒氏虽不是大族,只要你立了功,
得赐高官,恒氏一族便因你而兴,别人说起恒家,便不会只说是田氏的姻亲了。鲍家
更不用说,息大哥的英名列国皆知,小琴小笛可不能丢了鲍家的脸。”
这五人除了鲍琴鲍笛外,其余三人与伍封都是曾有怨隙,眼下伍封推心置腹向他
们说了这番话,视其为日后齐国的栋梁,众人都大受感动,闾邱明流泪道:“小人以
前真是混帐透顶,未知龙伯如此高风亮节。小人父子之命是龙伯所救,龙伯如此高义,
小人父子当效死以报知遇之恩。”
伍封见他们深有感触,知道这番话对他们大有影响,或者日后战事便可见效,让
他们下去后,急匆匆赶到鲍兴的卧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