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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上请回吧，”长孙皇后说。
“跟活人斗也就算了，”景明帝叹道：“现在还要跟活鬼斗了。”
长孙皇后道：“圣上能做什么呢？”
景明帝又被自己的皇后问住了，他能做什么？他什么也做不了啊，仔细想想，长生宗跑到南都城来鬼扯的那帮人，还是荣棠作主拿下的，跟他也一点关系没有。
“唉，”皇后娘娘叹一口气，道：“圣上到如今还怪姮娥吗？”
景明帝喘粗气，“朕哪敢怪她？”皇帝陛下说：“她是朕的祖宗啊她。”
有哪家女儿敢跟个男人跑的？别说大户人家了，就是寻常百姓家也没有啊，可他的这个女儿就敢，他这个当爹要找谁问罪去？跑都跑了，就是抓回来了，他还真能把这个女儿浸了猪笼不成？
“你呢，”景明帝跟皇后说：”你要知道她在哪儿，你就让她回来，外面不太平。”
“臣妾不知道姮娥在哪里，”长孙皇后低声道。
景明帝吸一口气，冲皇后点一下头，说：“行，你当娘的不操心她，朕要操什么心？方才荣棠跟你说了没有？他要娶莫小豆为妻。”
长孙皇后似是怔了一下，但随即就无甚反应了。
景明帝只道皇后没听懂他的话，就又加了一句：“太子妃，他要莫小豆当他的太子妃！”
长孙皇后轻摇一下头，道：“太子此去北原九死一生，他能在此关头找到心悦之人，是好事。”
景明帝目瞪口呆。
“莫氏女能与他并肩前行，”皇后娘娘又说了一句。
皇后这话，景明帝听出旁的意思了，皇后这是在说儿子吗？皇后这是在说她自己吧？恨自己当年没能与江阑并肩前行，这才是真的。
“你真不愧是……”
景明帝这话说了一半没再说了，再说下去他得跟皇后大吵一架，当娘的这个态度，那就难怪儿子看上一个奴婢，女儿跟着一个奴才跑了啊。这才是一家人，他这个当老子算得上什么？外人中的外人。
长孙皇后又说一句：“不过就是个身份，给她就是了，圣上一国之君，这点事还办不到吗？”
“朕给她什么？”景明帝没好气道：“朕封她爹一个官当？”
长孙皇后看着景明帝，那意思是您看着办吧。
景明帝气结，道：“那一家子都是暗卫，暗卫营出来的奴才！”
“可荣棠喜欢啊，”皇后说。
景明帝又被自家皇后噎住了，“你，”皇帝陛下急道：“朝中那些大臣不会答应的。”
“太子何曾在意过他们？”皇后的声音忽地就变尖锐起来，“让他们去北原对付长生宗，他们肯吗？”
“谁会愿意去送死？”这话，景明帝脱口而出。
“太子就愿意啊，”皇后冷笑起来，“他们的命贵重，那太子的命算什么？”
这话没办法再往下说了，景明帝也绝望了，皇后没意见，他还拼不过荣棠，除了捏着鼻子认下莫小豆这个长媳，他没别的办法了。
“言官们的事，还望圣上多替太子担待一些，”长孙皇后在这一回，倒是替荣棠着想了，语气诚恳地跟景明帝道：“时至今日，能得太子真心的，也只莫氏女一人啊。”
你以为你儿子爱上一个女子容易？景明帝能听懂皇后的话外之意。
“朕挨骂，他抱，”小奴婢这个词，到这会儿景明帝说不出口了，眼见着这就是长媳了，他再说小奴婢，他这不是在打自己的脸吗？“他抱美人，”景明帝呵呵笑一声，他这个皇帝当的，古往今来他是独一份了。
“圣上，”万福的声音在宫室门外响起。
“说，”景明帝道。
万总管就说：“太子殿下派人过来了。”
“他又事？”景明帝皱眉。
“是庞益，”万福说。
“东宫的总管太监，”景明帝跟长孙皇后说：“要让他进来？”
皇后娘娘点一下头。
两个小宫人将宫室的门打开，好让帝后二人可以看见外面。等胖总跟着万福过来，两个候在门外的小宫人差点没惊叫出声，见过脸肿成球的人吗？胖总现在就是这形象。
“你这是怎么了？”景明帝也没眼看胖总。
胖总本人感觉还在梦中，跪在地上磕头，然后胖总就跟宫室里的帝后二人禀道：“圣上，娘娘，殿下免了莫非一家八口人的奴籍。”
“谁？”景明帝问。
胖总说：“就是莫小豆。”
行，皇帝陛下懂了。
胖总这时吸一口气，他人在皇后殿了，圣上和皇后娘娘就在他跟前，他刚才说什么来着？哦对，他主子免了莫小豆那一家子的奴籍，苍天哟，胖总想，这事是真的啊，他没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