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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康有为宅
“奉衣带诏”的香案上香烟袅袅,皓首白发的康有为,虔诚地执香跪在案前他的jing神看去还好,只是越发瘦得皮包骨头兰粗布截衫洗得发白,寒俭得乡里三家村老学究似的
梁启兴冲冲地拿着信进来,动情的说道:“老师,袁世凯来信了”
康有为动也不动,像入定的老僧一样
梁启在旁有说了一句:“老师,我们应该回国效力了”
“为谁效力啊?”康有为仿佛是后背发出的声音
梁启一怔,吃惊的看着老师康有为,但还是说道:“共和国也是宪政国,我们应该为宪政效力”
康有为冷笑道:“谁的宪政?”
梁启想到戊戌变法的种种,不禁苦笑,正要说话,康有为厉声道:“袁世凯的宪政他是先帝的死敌”
梁启不由低垂了头,蠕动了一下嘴chun,却不知话该怎样说
康有为恨声道:“咱们就是饿死,也不能为他效力”
梁启强忍了忍,还是说道:“老师,先帝早就死了……”
康有为底吼道:“可大清还在先帝的遗孤还在”
梁启不解地说道:“老师,大清已经逊位了”
“只要人还在,咱们忠君爱主的心就不能死我们要等待时机,准备帮着幼帝复辟”康有为说着眼圈一红,老泪夺眶而出
梁启急了,说道:“老师,您这不是‘抱残守缺’嘛孔子都说过‘圣之时者也’,您是我们的至圣先师,可也要懂得‘与时俱进’的道理嘛”
这已不像是弟子对老师说话,倒像是弟子在教训老师只见康有为的后背chou动了一下梁启也知道话说过了,一时间,竟是寂然
良久,康有为擤了擤鼻涕眼泪,说道:“卓如,你该自立mén户了”
梁启惊愕得目瞪口呆,只是说道:“老师……”
康有为依旧背着身子,一摆手,只管自己说着:“其实你早就自立mén户了,偷偷收了不少弟子喽……”
梁启猛地抬起头来,他的脸sè苍白得窗纸一样,颤声道:“老师……”
康有为舒了一口气,他的神情平静了下来:“我早就不是你的老师喽……”
梁启在康有为身后“扑通”跪下了,哭道:“老师……”
康有为似乎使出浑身的力气,立起身来,咬着牙,冷冷说道:“滚我永远不要见到你”
……
袁世凯静静地候立在车站月台上
远处,火车慢慢进站了,迎宾曲奏起来
火车停下时,红地毯立刻铺到车厢mén口
车厢mén开了,一个戴墨镜的人出现了
袁世凯迎了上去,那人摘下了墨镜
袁世凯老远就喊道:“卓如,你可来了”
梁启下了车厢台阶,神sè淡淡的,朝着袁世凯微微一躬,道:“大总统”
二人的手握在一起,互相注视着
袁世凯上下打量这梁启,笑道:“十三年没见了……”
梁启顿时感叹道:“从戊戌年……”
“往事不堪回首啊……”袁世凯听到“戊戌”两个字,脸sè就微微一变,赶紧打断了梁启的感叹
梁启也不想提这事,便又说道:“大总统何必亲自来,哦对了,我那老朋友皙子呢?”
袁世凯格格笑道:“他呀……生我的气喽辛亥年,本来君主立宪是有希望的,后来我听了孙文的,给nong成了共和国,人家闹情绪了,开头我就让他当教育总长,人家理都不理我……”
梁启笑了,胡子一翘一翘的:“这个皙子,简直是头倔驴”
袁世凯一个请的手势,二人朝月台外而去像是闲庭信步一般
“我信中阐述的观点,卓如可赞同?”袁世凯实在是按奈不住问了
梁启若有所思地说道:“大总统高瞻远瞩,不过也有可商榷之处”
两人的声音渐渐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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