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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煤球你就不能笑一笑吗？你这样板着个脸，实在是难看了！”
熊惆转过头死死地盯着夏芸，脸上依旧没有任何的表情，忽然间沉声道：“我已经不会笑了！”
他突然将右手放在耳边，朗声道：“苍天在上，厚土在下！我熊惆今日发誓，此生此，若我脸上再出现半分笑容，此生不得好死，被乱刃分尸、万马践踏、死无葬身之地！”
“你！”夏芸见到熊惆竟然立下这种誓言，不由得十分着急。她的心口忽然一阵剧烈的疼痛，默默地看着熊惆。
笑一笑，十年少！这是个连岁孩都知道的道理！
如果可以笑的话，又有谁愿意板着脸呢？
不是不想笑，而是这个残酷的界，这个悲惨的命运，已经让人无法笑得出来了。
一个人，如果不是因为心已经碎得七零八落，又怎么会立下这种“终生不笑”的誓言呢？
“那好吧！”盯着熊惆看了许久，夏芸轻轻地叹了口气：“从此以后我陪你，你永远不笑，我也永远不笑！”
熊惆没有话，转过身继续朝前走；而夏芸就默默地跟在熊惆身后。
两个人离开了九江府，一向西而行，一连走出日，这一天晚上，他们来到了一座镇，找到一家客栈住了下来。
熊惆正坐在房间中，夏芸忽然推门走了进来，手中端着一盘酒菜。
熊惆转过头扫了夏芸一眼，没有话，依然是回过头默默地看着窗外。
夏芸将酒菜放在桌上，轻轻地叹了口气，对熊惆道：“黑煤球，过来吃点东西吧！这天来，你一口饭也没有吃过，一句话也没有过，而且我看你的眼睛都是血丝，你是不是天都没有睡觉了？”
熊惆只是默默地看着窗外，就好像完全没有听见夏芸的话。
夏芸皱了皱眉，又道：“你这样下去，身体会受不了的。没等到你进入唐家堡，你的身体就已经垮了！”
“身体垮了？”熊惆忽然间一阵冷笑：“身体垮了又如何？有谁会在乎？又有谁会关心？岚儿不在了，老爹找不到了，结拜大哥背叛我了，如今师父也已经离我而去了！难道那个生我的女人会在乎？哼！只怕她巴不得我这个孽种早点儿死掉，免得玷污了她天下第二杀手的威名！”
夏芸轻轻地叹了口气，来到熊惆身边坐了下来。她沉默了片刻，忽然道：“你怎么知道没有人在乎你？我就会在乎你，如果你的身体垮了，我会心疼的！”
熊惆回过头看了夏芸一眼，没有话，脸上也没有任何的表情，仍然是转回头来，默默地看着窗外。
夏芸也不在乎熊惆有没有在听自己话，只是轻轻地道：“从我认识你的那天开始，你就是一副自命侠义、济救人的样，和我周围的那些俗人一模一样。所以我从来也没有在乎过你，甚至都没有向你多看一眼！直到那一天……”
她稍微顿了顿，又道：“那一天，在那条河边，当我看到那个浑身是血、站在那堆尸体中央的熊惆时，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竟然被狠狠地震撼了。那一刻，我忽然觉得，你和我所认识的每一个人都不一样。你的感情最真实，并没有像我身边的那些人一样，自命清高，压抑自己的感情。你爱这个界就是爱这个界，恨这个界就是恨这个界，没有丝毫的做作和伪装！”
熊惆的脸色微微变化，终于回过头来，默默地看着夏芸。
夏芸继续道：“我从在万千宠爱中长大，从没有任何东西，能够让我感动，能够让我流泪！可是，听到你凄惨的身，看到你痛苦的表情，感受到你内心的挣扎与无奈，我生平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做感动，什么叫做震撼，什么叫做心痛！自从那天以后，每当我闭上眼睛，我的眼前都会浮现出河边的那个画面，就好像那个画面已经深深地刻入我的脑海，挥之不去！从那天以后，我的脑袋中、心中，满满地，都是你的身影！看到你痛苦，我的心中也十分痛苦；看到你对这个界绝望，我好像也对这个界绝望了！”
熊惆默默地注视着夏芸，眼角轻微地抽搐了一下。
夏芸忽然扬起雪白的俏脸，大大的眼睛看着熊惆，眼神之中，充满了关爱与柔情。
她轻启朱唇，一字一顿、其认真地道：“所以我知道，我已经爱上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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