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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彩票投注站买的中奖彩票,店主是另一个中年妇女。
“冯淑德怎么转行开始卖彩票了?”
唐心悦简直莫名其妙,如果这一次和之前有什么不同的话,无非是她在冯淑德那里当过几年学徒,然后败坏了冯淑德的名声--所以她就改行做彩票了?
唐心悦再一次感受到了蝴蝶效应的强大,以为是路人,结果自己的行为会导致其他人人生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唐心悦盯着忙的头也不抬、红光满面的冯淑德,微微皱眉。
这年头开个彩票投注站很是赚钱,她诅咒裁缝店开垮,可不是指着干出下作事的冯淑德一家日子越过越好的。
唐心悦想了想,干脆绕路到菜市场,到了以前冯淑德的裁缝铺那里去瞧瞧。
一瞧,发现不过半年光景,裁缝店早打给别人了,现在是卖米凉面的,生意火红,老板是年轻的小两口,忙的团团转。
唐心悦左右瞧瞧,随手抓了个长相陌生的过路人询问,“请问这里以前是家裁缝店,现在开到哪儿去了?”
那人似乎也没见过唐心悦,“你说这家啊,听说老板偷人家顾客的料子,臭了名声,铺子开不下去就转给别人了。”
唐心悦故作惊讶,“啊?还要这种事?我以前在这里做过衣服,老板娘人挺好的啊。那她现在做什么营生啊。”
“开了个彩票投注站,”那人还好心给她指,“就在那条街上。老板娘倒是精明,开了镇上唯一的一家投注站,生意也红火,就是儿子倒霉。”
唐心悦心中一跳,“她家出什么事了吗?”
那人热心解释,“你是不知道,她家有个儿子,喝酒赌钱混的不行,上个月初晚上喝了酒在河边吐的时候,被人推到河里,泡了一晚上没人看到,第二天救上来,人发了场高烧,直接瘫痪了。也是造孽哟。”
唐心悦真正惊诧了,“这无冤无仇的,被谁推的啊?”
那人摇头,“不知道,连他自己都没看到人。不过我说,那种人看不顺眼的也挺多。”
“谢谢你了。”和路人告别,唐心悦紧张的心里砰砰直跳,加快了步伐前去张木匠的店铺上。
一听到李原被人趁着酒醉推下河,她脑海里浮现的画面就是陆成宇阴沉的神情。
到了江师傅的铺子上,江师傅正在杀鱼,摊子上生意红火但只有他一个人。
唐心悦张望了下,没看到陆成宇,上前询问,“师傅,你们家的帮工呢?”
江师傅抬头看到是个学生模样的少女,摆了摆手,“走啦,说是要去市里赚钱。”
“他是什么时候走的?”
“上个月初吧,”没好气抱怨,“这小子,我好心待他,包吃包住工钱给的也不低,可他倒好,不吭不声的说走就走,气的我抽了他几巴掌想打醒他,他还倔的要死!”
月初……
果然,她心中笃定,这事八成就是陆成宇做的,时间完全对的上。
她当时故意爆出冯淑德裁缝铺的□□,害的她家生意做不走。这也算是出了口恶气。
本来这事就算完了,偏偏冯淑德因祸得福,做了个投注站,赚的比之前还多。
不说陆成宇,唐心悦想要是自己看到这个结果,绝对气闷,回头想办法坑他们家一把。
陆成宇某天大概恰好撞见了酒醉在河岸边呕吐的李原,机会难得,于是上去下了黑手。又怕东窗事发,才找了借口离开了镇上。
“这家伙……还是那个样子。”
唐心悦想微笑,嘴角刚刚牵起眼泪忍不住簌簌而落。
他总是护着她,舍不得她守一点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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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成宇走了,但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
唐心悦先是去市里当红酒销售员,然后凭借几年间积累的人脉和资金,盘下了一个小酒厂,生意越做越火红,唐心悦把家人都接到了广荣市。
生意做的好了,她作为新生代创业女性,偶尔还上过本地新闻和电视台的采访节目。一心扑在工作上,她也很少回家,企图用工作来麻木自己。
某天接到陆秀云的电话,言辞急切地让她回家一趟。
以为出了什么事,唐心悦匆匆赶回去,回家就看到陆秀云边哭边拿着扫帚打唐岩,打的鸡飞狗跳,唐岩惨叫“妈!妈好好说,咱别动手!”
“我打死你个坏东西!不学好、跟着在外面混!”陆秀云气哭。
“妈你别激动,有话好好说。”唐心悦赶紧拦下陆秀云,唐岩摸着屁股心有余悸,缩在大姐的身后。
陆秀云指着唐岩,气不打一处来,拉着唐心悦诉苦,“心悦你经常不着家,他找你要钱你就给,你看看你弟弟现在变成什么样了!”
在陆秀云断断续续的哭诉中,唐心悦总算知道知道事情原委。
唐心悦一向对家人大方,唐岩唐恬在市里中学读书,唐心悦为了不让他们被人歧视,每个月零用钱给的丰厚。
唐岩呢,正是年少气盛的时候,加上有钱出手大方,身边自然围拢一堆狐朋狗友。陆秀云管不住他,唯一能让他听话的唐心悦又很少回家,时间久了唐岩经常跟着那些朋友逃课鬼混。
这一次他们一堆人在外面打台球,一言不合把同学给打了,别人告家长,家长找到学校闹着要开除唐岩。
这种事唐心悦不是第一次经历的,以往也出过类似的事儿,家里条件好了的时候要是唐岩年龄不大,那就开始放荡不羁了。以前她还会管一管,十几次了,早就麻木了。
管了又怎么样,一切还是要重来。
但面对陆秀云的哭述,她也不能袖手旁观。
唐心悦先是带着唐岩去人家家里主动道歉,该赔偿的赔偿,又让他写了保证书,学校那边看他态度良好,给了留校察看的处分。
以为这件事就完了,没想到,某天晚上唐岩给她打电话,“姐!我遇到宇哥了!”
还在办公室的唐心悦整个人都愣住,足足过了好几秒钟才回过神,握紧电话急切道,“你们在哪儿?我马上过来!”第一反应还是想见他。
“哎你过来做什么,宇哥已经走了!”唐岩道。
原来,上次唐岩打了对方,那人怀恨在心,认识了混社会的朋友,想让对方好好教训一下唐岩。
刚好唐岩出去打台球,回来路上在小巷子就被那群人堵了。本来都要被围殴了,谁知陆成宇和他兄弟路过,发现被围的人唐岩,就出口解围了。
他是那群人更上层的老大,对方自然要给面子,承诺以后再不找唐岩的事儿了,还反过来教训了那学生一顿。
唐岩和陆成宇聊了几句,对方有事就走了。
“他没有留下联系方式?”唐心悦急急追问。
唐岩回道,“没有,我倒是问了,他笑了下说不用,让我好好学习别在外面玩了。”他语气带着兴奋,“好久没见宇哥,他好有威风啊,说不准再动我,那些刚刚还嚣张的家伙个个跟鹌鹑一样。”
“你要再逃课不学好,以后零用钱一分也别想要。”拿出杀手锏断了唐岩的活路,唐心悦挂了电话。
那边哀嚎余音缭绕,“不要啊姐!”
办公室一盏橘色台灯照亮半个桌子,室内一片寂静。唐心悦撑着脑袋,脑袋突突的疼。
她以为她下定决心放弃,以后和陆成宇再无瓜葛。
谁知再次听到他的名字,心里还是波澜迭起。
她痛苦而困惑,发现自己对他还是放不下、忘不掉,到底要怎么做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