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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玥紧紧的抿着唇，没说话。
“我.....我知道舞儿以前对你做了很多过分的事，我代她向你赔不是.....求你能...能看在今日我的份儿上...救救她...求你....”
蒋玥垂着眸，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更不知道能说什么，柳姨娘这是拿自己的命在求她...
“好，我答应你。”她顿了半响，还是点头道。
柳姨娘的脸上这才露出微笑：“谢...谢谢...”
说完，她的眼睛渐渐合上，拉着蒋玥的手也慢慢落了下去。
宁夏一愣，探了探她的鼻息。
“小姐...她...”
“死了？”
宁夏点点头，这深宅里的妇人身体本来就较弱，昨晚又跪淋了一夜的余，身体虚弱还高烧不退，这一刀下去，命还在就奇怪了。
蒋玥轻轻的合上眼睛，有些无力道：“让人把柳姨娘的遗体抬去给沈阔吧。”
“是。”
蒋玥站起身，抬头望着天空，她突然很想知道，今晚的夜空是否也如她现在的心情那般，灰沉的厉害？
“夏，咱们院里....有酒吗？”
凤惊鸿醒来时，已是半夜，房内一片漆黑，可当他看清这里并不是他的房间时，心里一惊，猛地坐起身，大幅度的动作牵扯到伤口，剧烈的疼痛霎时传来，让他痛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还是躺着吧，你的伤很重..”离床不远处，传来一个声音。
凤惊鸿一惊，冷声道：“谁？”
那人咯咯咯的笑了一声，然后摇摇晃晃的走出来：“在别人的底盘，还会那么嚣张的人，恐怕这世界上也只有你一个了...”
凤惊鸿看见那人时，微微一愣。
“你怎么....”
来人一身白色里衣，头发随意散落着，脚上还没有穿鞋子。
“我怎么了？”蒋玥一脸朦胧的歪着脑袋，然后低头看看自己，随后呵呵一笑：“对了，差点忘了，我是个瞎子，我看不到我自己，所以....就算我怎么了，我自己也看不到，哈哈....”
她仰头大笑，然后抬脚就是往前走，结果被什么东西绊倒了一脚，直接砰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他原本想过去扶她，可是他一动，身上的伤就疼得厉害，该死，他根本不能动。
“你...没事吧。”他蹙蹙眉，只能口头上问她。
蒋玥趴在那里，突然轻笑了一声，喃喃道：“我？我能有什么事啊，你们一个个都要挡在我面前...不是挡刀就是挡箭，我还能有什么事啊，我好着呢.....”
说着，她姿势不雅缓缓爬起来，接着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凤惊鸿这才想起之前那些黑衣人的事，眸底微暗。
“可知道那些是什么人？”
“谁？”她迷茫的抬起头：“这里除了你我还有别人？”
她四处张望了下。
凤惊鸿这才察觉到她的不对头，眉间微蹙：“你...喝酒了？”
“是啊...”她咧着嘴一笑，大方的承认道：“酒可是个好东西，你要不要也来点？”
说着她突然起身，脚步摇晃的摸啊摸到桌边，凤惊鸿这才看见桌上放着好几壶酒。
她拿起一壶摇了摇，放下，又拿起一壶摇了摇，顿时一咧嘴。
“这壶还有...”
然后转身摇摇晃晃的又走回来，大概也是之前那个位子，她坐了下来。
“给。”她伸手一递：“不过...你可不能告诉夏哦，那丫头不给我喝，我可是自己偷偷拿过来的。”
说完她得意一笑，像个偷糖成功的孩子。
凤惊鸿看着她，没接。倒不是他不想接，而是他根本够不着，她坐的位子离床还是有些距离的，他又不能动。
蒋玥见他不接，也不介意，自己仰头灌了一大口，然后笑道：“爽....”
这个举动，让凤惊鸿的眸底顿时一动，因为....以前阿玥喝酒，也喜欢做这个举动。
又一个巧合？
蒋玥咧着笑着笑着，渐渐地，脸上的笑却完全散去。
她愣愣垂下头，突然道：“凤惊鸿，你知道吗？一轻死了....”
凤惊鸿没出声，一轻是谁？
她又叹道：“柳姨娘也死了...”
他挑眉，柳姨娘又是谁？沈阔的妾？
“突然发现自己还蛮像外面传的那个.....害人的煞星。”她苦笑一声道。
凤惊鸿看着她：“你不是。”
“不是吗？”她抬起头，反问：“那你又为何躺在这里？”
“我....”凤惊鸿张张口，也不知道该怎么答，抬眼却见她突然爬了过来。
他一怔，她.....能看见了？
她趴在床榻上，抬着双大眼睛望他：“凤惊鸿？你为什么要救我？”
凤惊鸿垂头看她，没答。
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每次都是身体的反应快于大脑....不，与其说是反应，不如说是本能，救她是一种本能。
“是因为觉得....我可能是蒋玥？”她问。
凤惊鸿一顿。
“也许....是吧。”
他这话似在对她说，也似在对自己说。
“可我们并不像..”她嘴角是满满的嘲意，指着自己的脸道：“首先是这里，然后是性格，你怎么会如此笃定.....”
这具属于蒋玥的身体却顶着别人的脸的怪物，怎么会是蒋玥？当初那个心怀侠心，胆肝豪气，天真的以为所有人都是真心对她的蒋玥，早就与蒋家人一起全死在刑场了......
如今的这个她.....是一个她自己都厌恶的作呕的人，活在别人的脸皮下，整日活在算计和阴谋里....
想着想着，心里又闷得厉害，她仰起头，又往嘴里倒了一口酒。
凤惊鸿蹙眉：“你还是别喝了。”
她根本已经醉了。
“其实...我真的一点都不想见到你.......”她擦了一下嘴角，似笑非笑的抬头望他道：“可你为什么要三番五次的出现，又三番五次的救我.....凤惊鸿，你这样，我该如何..恨你？”
她看着他，眸底是说不出的情愫，这种情愫是在她清醒时绝对不会有的。
凤惊鸿看着她，突然抬手抚上她的脸。
“那你告诉我，你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