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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兄!”她眉眼弯弯浅笑无瑕:“你说……邱兆恒是不是喜欢我?”
他那时……到底又在想什么呢?
嫉妒、苦涩、悲切、还是……不为所动呢……
他缓缓伸出手揉了揉太阳穴,是了,那样久远的记忆,他已忘得差不多了。
他不记得宋蓁嫁给邱兆恒的那日他到底想了什么,也忘了她死那日,他手刃邱兆恒时到底充斥着怎样的怒意。
年复一年,那些记忆渐渐消退,他渐渐……记住了小蓁梦中的模样。
是他忘记了什么吗?
谌东策一次次问自己,那样的记忆每一个夜晚都将他拉拽到回忆潮水的深渊,可……为什么,他却记不得了呢?
是还在长渊时?亦或是……偶尔下山试炼呢?
谌东策记不清了。
他大概是疯了。
谌东策再也睡不着了。
他起身,按下房内的机关。一道门倏然从他床后洞开,他缓缓走进去,阴冷潮湿。
这条路不长,他未走几步,又按下开关,一道厚重的石门缓缓打开,刺骨的寒意扑面而来。
洞内阴暗,且刺骨严寒。他点起一根蜡烛,暖暖的火光将周围坚韧的寒冰印地通透晶莹。
一口晶莹剔透的棺材摆在正中,隔着那厚厚的冰层,谌东策静静看着躺在冰棺内的宋蓁。
她还是和十七年前一样明艳动人。
即使她浑身被寒冰冻得泛着灰白,即使她不会睁开那双眼波流转的眸子,浅笑着唤他大师兄。
“小蓁……你还记得么?”他好想她,好想她能软软地靠着自己,和自己说会儿话。
“我记不清了小蓁……我记不清,你何时站在皑皑白雪中抱着赤色梅花,也记不清你穿那身嫁衣时的模样……小蓁,我怕,我怕有一天,我再也记不起我和你的回忆……”
“我想你陪我……”
“我却更想,是我陪着你……”
“我想陪你在下雪的时候摘梅花,我想陪你站在篝火旁,看着漫天的繁星点点……”
“我想静静地看着你吃糕点,看着你笑,看你瞪我……”
他缓缓伸出手,触碰着刺骨寒凉的冰棺,隔着透明的阻碍,摩挲着那在他脑海中鲜活存在十七年的脸。
“我真的记不清了,小蓁……我记不清梦里的你到底是什么时候钻进我的回忆……我明明该记得的,可我,为什么会忘记呢……”
宋蓁静静躺在冰棺内,似乎在认真听着他的话。
谌东策在空中描摹了一下她的轮廓,目光极尽温柔。
他又笑了:“小蓁,我记不得没关系,你很快会醒过来告诉我,我忘记的回忆,究竟是什么。”
宋静言。那个叫宋静言的女人。
她的血液和其他人的完全不同——
他亲眼看见他随意创出的活死人舔舐了宋静言的血液后,干瘪的身躯竟渐渐恢复了些许活人的光泽,她的血液,唯有她的血液才有可能复活小蓁!
他要用那个女人的血液,来供养他的挚爱,唤回他曾丢失的记忆!
————
天亮了。
宋静言惊慌失措逃了一夜,总算确定那可怕的男人没有追上来了。
他到底是谁?
昨夜她只赶着逃命不敢多想,可当她现下静了下来,她怎觉得那一双眼睛怎么看,都像极了当年疯魔的霍冬荣……
“宋静言你疯了吗?”她刚生出这个念头,她自己都忍不住用拳头敲击自己的脑袋。
那个可怕的男人怎么可能是霍冬荣,霍云才是和霍冬荣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那种可怕的疯子,她宋静言躲还来不及,难不成还要往上凑不成?
“打住打住——”她一人自言自语,又狠狠晃了晃脑袋:“宋静言,打起精神来,找到照煦才是首要任务,其他的事情别多想!”
虽然她分不清方向,但循着血腥味总能找到些许线索。
她循着血腥味走了一路,总觉的有些诡异,一开始还未想明白到底哪儿不对劲,走了半天身上被日头晒得汗津津后,她才惊愕发现,这玖城竟成了一座空城!
空城,真真正正的空城——
平日里大街上的叫卖声声不断,流连在街头挑着布匹首饰的妇女小姐,还有那些个走街串巷的小贩,赶车的车夫——
一切的一切都消失不见了!
不过才一日的功夫,玖城上上下下那么多人,都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