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圣人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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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着，天就黑了。

    古晶下车走着，走在繁华的街道上，找不到自己的容身之所，这该死的NERV，让我去拼命竟然连工资都不发

    走着走着，夜就深了，古晶找了个角落，在一只纸箱里躺下了

    夜，对于精彩的人生来说是短暂的，对于失眠的人来说是漫长的，失眠，对于痛苦的人来说是一把刀子，痛苦，对于古晶来说是危及生命的一种感受

    神人，七情六欲皆要断绝

    圣人，要斩三尸

    古晶身为天生圣灵，不用斩三尸，只需保持平常心就好，大喜大悲，都会令他涣散神智

    古晶，此生共经历过俩次大悲

    第一次，是在源星上

    当时古晶还是一个逍遥道士，在一方水土颇有英名，走到哪都有人供着，时常去人家里收收女怨鬼，打散男怨鬼，偶尔治治小鬼，日子倒也潇洒

    那天，古晶照着惯例去一个大户人家收女怨鬼。据说这鬼是嫁到他家的媳妇，过不惯上吊吊死的。古晶一看那女鬼，生得面容俊俏，身材姣好，再看他家公子，长得歪瓜裂枣的，就知道又是一桩黑事

    只不过世上黑事太多，即便是圣人也有心无力，古晶只能帮帮女鬼罢了

    正当古晶跳大神做法事，左手捏着一枚发光的符，右手将那桃木剑插进米堆里时，一队警察破门而入，桃木剑挑飞米粒，警察的花生米也宣泄到古晶身上，血花四溅，打在他身上并不疼

    只是那一刻，他转过头带着希望的眼光看到那户人脸上深深的厌恶，轻蔑，以及幸灾乐祸；看到了普通人家脸上的愤怒，不解，和怨恨；看到了警察眼中的仇恨，嬉笑，玩弄

    他忽然有一种，被孤立，背叛的感觉，心，剧痛

    就像周星驰的《食神》里的莫文蔚那一句“你不念在我帮你做了那么多事，也念在我帮你挡了那么多刀啊”

    虽然古晶是没做过挡刀的事，可他抓鬼，调解，的事做过不少。

    他是天生圣灵，天生地生，生而有灵，灵为助人

    从古至今，他从未做过一件得罪人的事，做过一件害人的事

    相反的，他兢兢业业，履行着圣人之职，从未违约

    何至今日，受万人鄙视，遭天唾弃？

    他想不通那日

    更想不通今日

    古晶拼了命地保卫人类，即使这个世界不是他的世界，他也无怨无悔，心甘情愿。你问他有没有私心，是生灵就会有私心，他是圣灵，也免不了凡心，然而，他的所作所为完全当得上圣人之称

    他想不明白，明明无法后退的战斗，为何叫他撤退。当时初号机身后的，是上千万的第三东京市的人类

    他一退，NERV的希望是得以保存了，那些平民百姓呢？在使徒那样强悍的生物攻击过后还能剩下多少？

    所以说，古晶不能退，即便是身处异国他乡，即便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也不能不在乎，他在乎着自己的职责——保护人类

    而就在为人类战斗的时候，律子捅了他一刀，害得他丢失了轻松干掉使徒的大好机会不说，更是差点丢了性命

    而在今日，律子再次捅了他一刀

    他名义上的父亲，捅了他一刀

    美里，也捅了他一刀

    今天，他的心里一共扎进三把刀

    他不是人，他是圣人

    圣人无私奉献，不求回报，只求人类平平安安，有什么错

    错的不是圣人，圣人将所有人看作自己的子女，对于子女的背叛，古晶格外的心疼，尤其是那三把刀

    今天的第一刀，是律子不知悔改

    今天的第二刀，是碇司令的包庇手下

    今天的第三刀，是美里的护短

    可笑的是，终究到头来，他认为的最为亲近他的，最为相信他的美里，也不愿为他说第一句好话

    他知道美里是在保护他，不希望他得罪律子，可古晶只是想要一个态度，在俩次遭到冤枉委屈后的支持，可是她并没有给他

    他知道碇源堂在考教他，锻炼他的心性，可古晶并不是他的儿子，场面上的话终究是进了心里，那些心里的话，仍是没进到里面去

    他知道律子在撒谎，为了保护自己，维护自己的前途，地位，可古晶只希望她说一句我错了，对不起，这很难吗？然而，律子只是寻找一个借口掩盖了过去

    他讨厌看到这些人虚伪的笑容，讨厌看到人们的利益交换，讨厌看到，再次看到，感觉到那种孤立，被背叛的感觉

    他是圣人，因人而活的圣人，在人类的世界里，他是无敌的存在

    所以，所有人类施加在他身上的伤害，他都没有在意

    他是圣人，为人而活的圣人，没有人类，他的存在就毫无意义

    所以，所有人类施加在他心上的伤害，他都要痛上十倍，百倍

    他是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