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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秀梅点头,却是提醒道:“虽说萧家如今风光得很,可是公爹已经辞官归隐,只留夫君并大伯在燕京为官,萧家以后怕是要日渐沉寂,不可能再如往日那般了,娘总是要设法劝劝爹,不可太过仗了萧家之势。”
这几年和父母书信来往,她也知道,虽说爹娘不是那跋扈嚣张之人,可是当地官员把她爹奉承得不轻,怕是其中也捞了一些好处吧?要不然,怎么原本家中清寒,如今都要置办新的宅院了。
此时的秀梅也见识了许多,知道但凡有些权势的,哪能真得两袖清风,你稍微仗着京城里亲家的权势,做点买卖,行个方便,那都是可以的。只是爹娘如今最关键的是要收敛锋芒,不可太过,总得适可而止。
“秀梅,这你就放心吧,你爹心里有数。咱家的银子,都是来得正正经经,没有半分不干净的,只不过如今因你婆家干系,县里奉承咱家的不少,你哥哥自然也得了许多机遇,买卖做得好,才置办了家业,可是若真查起来,咱也是堂堂正正。”
原因无他,只说镇国侯的亲家舅想开个茶庄,谁不给几分薄面?人来人往生意兴隆,哪里用得着别人直白地送什么银钱!
秀梅听了这才放心:“哥哥处事素来稳妥,我也放心的,只是到底干系大,不免多念叨几句。”
秀梅娘欣慰地望着秀梅:“我瞧着你这些年,倒是变了许多,到底是侯门的儿媳妇了,这气派都和以前不同了。”
秀梅一时也是笑了:“无论怎么样,还不是娘的女儿。”
这边嬷嬷抱过来望槐,去给秀梅娘看,秀梅娘自然喜得跟什么似的:“你自小身子弱,我原本怕你子嗣艰难,还怕你被婆家嫌弃,不曾想你竟生了这么个大胖外孙,好歹把这位置坐稳了,我才算放心!”
当下秀梅娘抱着望槐,舍不得放手,这时秀梅嫂子过来,见了小姑,上前拉着小姑的手,一口一个妹妹,好不亲热。
秀梅对这嫂子倒未必多喜欢,也知道她过来一脸亲热,多少有些奉承巴结的意思,要知道当初自己嫁给穷人家时,人家可是根本不屑的。
只是这些已时过境迁,这嫂子和哥哥过得还算和睦,她也就不去计较这些了,照常把要送给嫂嫂的礼物奉上了。
这嫂嫂越发喜欢,牵着秀梅的手问东问西,还问起京城里萧家有多大,是不是有她家几个宅子大,倒是把秀梅逗笑了。
笑过之后,自己想想,当初离开白湾子县的时候,她也就是和嫂嫂一般的见识吧,诸事不懂,如今几年侯门日子,她慢慢和以前不同了。
回首一看,这人生真如一场梦。
而就在萧千云带着媳妇拜访岳父之时,萧战庭正在客栈中宴请一位故人,那人便是罗庆义。
其实对于罗庆义,萧氏夫妇提起来,本来是颇有些叹息。今日萧战庭提起来宴请罗庆义,萧杏花自己也没说什么。
在客栈里等着罗庆义前来时,她想起过往,还有些歉疚的,可是待到罗庆义来了,她不免微怔了下。
罗庆义旁边还跟着一位的,那位怀里又抱着一个。
微楞过之后,她顿时明白了。
“这,这不是王嫂?”
王嫂也是一个寡妇,城东边住,和她不算太熟,但是偶尔碰到了,也会聊几句的。
王嫂见了萧杏花,连忙就要手足无措地见礼,显见的是有些局促。
罗庆义这边还好,先是拜见了萧战庭,之后才不慌不忙地介绍道:“这是贱内,去年才成的亲,今年生了个大胖小子。”
萧杏花此时不由得笑出来,她是真心替罗庆义高兴。
不曾想,他和王嫂竟然成了一桩姻缘,也算是一大喜事了!况且如今他有了个自己的血脉,想起来,九泉之下,罗六娘子也该瞑目了吧。
这边萧杏花喜不自胜,连忙请他们进了屋。
萧战庭早已经命人备好酒席的,彼此落了座,萧杏花才道:“本来合盖我和战庭一起过去六哥那里拜会的,只是这次路过咱白湾子县,因不愿意惹起什么阵仗,这才严令县丞不可外传。我等若是出行,实在是太过惹眼,只好劳烦罗六哥和六嫂过来了。”
萧战庭点头:“杏花说得是。这几年,其实我夫妇二人对六哥一直颇为惦念,只是苦于没有机会而已,今日行经此处,也是恰好了了这桩心愿。”
罗庆义抬眼,望向萧杏花,再望向萧战庭:“国公爷,夫人,二位这是说哪里话,我早听闻北狄再犯边境,国公爷是如何带领千尧千云他们击退北狄军,听起来实在是佩服,我还跟人说,那两位少将军,咱们平日熟得很,别人不知道多少羡慕!如今两位路过此处,还记得我这没出息的,一起喝盏酒,就已经荣幸之至了!”
旁边一直没怎么说话的王嫂,也终于找到搭话的机会:“其实……本来我不打算来的,只是以前也认识夫人,想着我这辈子都没见过国夫人这样的人物,总是想过来见识下……”
萧杏花听了,也是噗嗤一声笑出来,接过来她手里的孩子,却见那孩子明眉大眼,看着颇像罗六,不免心里喜欢:“瞧你说的哪里话,以前咱们也是熟识的,便是如今有个什么国夫人的封号,那都是虚的,我还是以前的杏花,咱们如今见了,一起吃吃酒说说话,多自在啊!”
一时又对萧战庭和罗庆义道;“你们二人,也别说那虚头巴脑的话,合盖吃肉喝酒,畅快一番才是。”
这话说得大家都笑了,纷纷称是,举杯畅饮。
这边酒过三盏,因这襁褓中的小娃儿哭啼,萧杏花一看就知道这是要吃奶了,便带了罗嫂去里屋,也好方便她喂奶。
丫鬟皆已经退下,两个女人难免说起话来。
罗嫂一边喂着孩子,一边倒是颇有些不好意思,犹豫了下才道:“我和他的事,也实在是没想到,回来后,恰我公婆那里也想着我守了这些年,该想着再走一步,而罗六哥那边,不知怎么张罗着找媒人想说个亲。我——我想着他人是实在的,没什么不放心的,彼此一提,就这么成了。”
萧杏花看她如此,自然是知道,当初自己险些和罗六成了,她又和自己相识,她怕自己有什么误会。
当下挨着她坐下,笑道:“看你说得哪里话,原本我过来,心里还担心着,若是他依然孤家寡人的,可让我怎么对得住没了的罗六嫂,如今知道你嫁了他,又得了这么个大胖小子,我这心里总算松了口气。”
这新的罗六嫂原本心里是有些忐忑的,其实她之前,多少就有些羡慕杏花的好福气,想着她虽然当了寡妇,竟也能得那么个男子好生照料。
自己后来嫁了罗六,反倒仿佛暴露了自己当年那点小心思似的。
谁曾想,萧杏花是根本不在意的,眼中是显而易见的真诚,看得出是真心实意盼着自己和罗六好。
当下这罗六嫂也是松了口气,略显羞涩地道:“能嫁给他,其实也是我好福气,他待我挺好的。”
萧杏花看她显见的对罗六满意,当下是越发放心了:“罗六哥固然人不错,也是你性子软,倒是和他能处得来,如今孩子都有了,好好过日子,往前看这日子都是奔头。”
罗六嫂见萧杏花虽说当了那什么国夫人,可是说话倒是和以前一般让人,并没有丝毫架子,当下便忍不住和她多说了几句,无非是提起她和罗六怎么成的亲,以及如今盘了个宅子,打算什么时候搬家。
最后因提到了前面那位罗六娘子的事,却是道;“每年清明,我都会陪着他过去拜一拜的,想起来,她也是命苦,我还对我娃儿念叨,等他长大了,也得记着前头这位大娘。”
萧杏花听这话,颇为感动:“难为你,还能记挂着她。”
当下两个人又说了一番,这才回去席上,萧战庭和罗六已经喝得差不多了,席间因提起前头那位罗六娘子,萧杏花便说想过去拜祭一番,罗六自然没有不许的,
于是这日,萧杏花带着萧战庭,特意改换了衣装头面,随行也只带着夏银炭并两个丫鬟,带着纸钱金箔等物,前往罗六娘子坟上好生祭拜。
萧家在白湾子县足足停留了两三日,又分别去拜会了秀梅亲家,并一些当初帮过萧杏花的,都分别送了厚礼。如此盘桓了数日,当朝国公爷来访的消息走了风声,附近几个县的官员纷纷前来拜会。萧杏花也觉得没趣,连忙催着萧战庭继续上路了。
路上带着孩子,走走停停的,算着日子,在北方已经入了冬的,可是南方气候较北方来得暖和,这边还并不见太冷,也不过是黄叶刚刚飘落罢了。
萧杏花见了,倒是颇为喜欢,不由对秀梅道;“你瞧,咱们越往前走,这光阴越往后退了。”
秀梅听闻,不由噗嗤笑出声来:“娘,我早听闻说,北雁南飞,图的是南方气候温润,并没有北方的酷寒,我以前是怎么也想不到这南方到了冬日该是如何情境,如今这么一看,才明白过来。”
这书上得来终究浅,如今亲自体会了,才觉得世间万物造化之奇妙。
萧杏花笑道;“是了,人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竟真是这个道理,你我都是妇人,按理说寻常妇人一辈子都不曾出门的,咱们倒是好福气,也算是从北走到南了。”
一行人正说笑着,便见前方有一群人马过来,为首的年纪颇轻,骑着白马,穿着青衣,后面一行人都,俱都穿着浅青衣衫,年纪相仿。
那人见了萧战庭,再看这行人中有夏银炭,便已经明白了,上前抱拳道:“敢问诸位可是从燕京城来?”
萧战庭看对方年纪不大,可是言谈不凡,身姿挺拔,衣着也是考究,通身透着贵气,便知对方有些来历,心中已经猜到了,当即道:“在下姓萧,名战庭,来自燕京城,敢问阁下是?”
那少年听闻这个,已经翻身下马,而随着他的翻身下马,其他人等也俱都下了马,动作整齐划一,显见的是平日训练有素。
少年躬身一拜,恭敬地道:“小可姓夏,名朗月,受祖父之命,前来迎接萧国公爷并姑姑的。”
萧战庭见此,知道果然没错,这是夏家人。
当下萧杏花也下了马车,彼此见过,这才知道,原来这位夏郎云,乃是自家父亲嫡亲兄长的嫡孙子,因父亲已经返家,夏家知晓失踪多年的女儿寻到了,又算着日子差不多,便每日派了家中子弟前来候着。
萧杏花听闻这个,自然是颇为感动。
其实对于夏家到底是怎么样人家,她并不知晓,如今她所见过的夏家人,不过是当年在宫中所见的那位看上去极为不靠谱的,以及父亲这个孤傲偏执的神医。
如今见了这夏朗月,看上去知书达理,且相貌俊朗,言谈间进度有度,又知晓夏家特意来迎自己,心里多少松快一些。
见礼过后,萧家一行人在夏朗月的陪同下继续前行,其中难免叙话,萧杏花便知晓,夏朗月的祖父名为夏大念的,算是夏家如今的族长,执掌族内诸事。夏朗月为夏大念嫡长孙,按辈分是喊自己一声堂姑的。
萧杏花自然也趁机问起他许多族内之事,以及自己梦中所记的叶子如刀的树,夏朗月耐心一一解答,最后道:“那树,名为刀树,其实是当年夏家先祖自南海之外遥远之处移植而来,不曾想就此活了那么几棵,如今便长在夏家祠堂之外。等姑母回了家,自然会带姑母去看。”
萧杏花听闻,倒是微怔了下:“我少小离家,早不记得家中是何模样,只是记得那树而已。”
夏朗月轻笑道:“姑母不必难过,其实这些年姑母不在,父亲也常常提起,说曾经最是喜爱您这位小堂妹,只可惜,后来便是派出夏家所有人手,怎么寻也寻不见了。每每父亲提起,便是诸多遗憾,九爷爷和九奶奶这些年更是挂念姑母,以至于姑母离家三十年,昔日闺房未曾有丝毫变动,依然给您留着,只说您总有归家一日。”
这话说得萧杏花眼里几乎泛出泪来,压下喉头热意,勉强道:“实不曾想,我还有归家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