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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辰也故作无奈地坦白:“其实不瞒您说,当我得知王拓的真实身份之后,曾经想过隐瞒此事。但寿宴那日王上做得太绝,逼得我不得不做点什么。”
这话原澈当然相信,他低眉沉吟片刻,又问:“那子离这么做,是肯相信我了?”
“比起心机深沉、心狠手辣的祁湛,世子显然要真诚许多,也可信许多。”云辰看似坦诚地笑。
原澈也再次朗笑:“子离这是在夸我还是损我?我怎么觉得‘心机深沉、心狠手辣’才是夸奖呢?”
云辰但笑不语。
两人话到此处,可原澈还是不能放心,又问:“子离是如何查到王拓是内奸的?”
“此事说来话长,还是因为潇潇的缘故。”云辰说得半真半假:“这一年多来,我一直在查探潇潇的消息,得知王拓去年二三月份曾去过姜国。我怀疑他与潇潇失踪有关,便托王姐调查,无意中发现他在姜国时曾与祁湛联络,便顺藤摸瓜查了下去。”
这番话的前半段,是王拓亲口说的;而后半段,是云辰自己胡诌的。于公,王拓是燕国奸细,于私,王拓杀害了云潇。所以这个人非死不可。
天理循环,潇潇可以瞑目了。云辰在心中如是告诉自己。
这番话足以令原澈信服,况且他也挑不出什么破绽,便是沉默良久,才道:“我还有最后一问——事成之后,你的要求是什么?”
“出兵燕国,让我手刃聂星痕。”云辰顿了一下:“还有,放过微浓。”
原澈笑了:“怎么说得我像洪水猛兽一样,难道她就不会选择我?”
“你知道她不会。”云辰看似很笃定。
原澈的脸色有些不悦:“怎么?你还想着她?”
云辰不置可否,只道:“总之,届时她何去何从,她想选谁,请你不要干涉。”
原澈犹豫片刻,才重重点头:“好,我答应你。”
闻言,云辰像是长舒了一口气,似笑非笑:“接下来,世子可以用王拓的身份来大做文章了。”
他说出这句话的第二天,原澈进宫告状,把王拓出身墨门之事大加渲染,并将证据呈上。祁湛自然不会承认,然而证据确凿,不仅有云辰精心准备,还有原澈新加的几个。
一切证据直指祁湛狼子野心,早在十年前就已经安插探子到宁王和魏侯身边,为自己走上王太孙的宝座而铺路!
宁王这人多疑,最忌讳别人觊觎自己的王座。尤其祁湛认祖归宗之后表现得极为淡泊名利,直至近两年才有一些王太孙的派头和觉悟。宁王正是欣赏他的不争之心,再加上对宁太子的愧疚,才愿意尽心栽培这个孙子。
可如今突然冒出一大堆证据,直指祁湛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并且一直在掩饰功利之心。尤其,他还在宫里安插了墨门的眼线!这桩桩件件,全部犯了宁王的大忌,饶是他不会尽信原澈的话,心中也已经起了怀疑。
祁湛和原澈为了此事,当着宁王的面争执起来,祁湛说原澈血口喷人,原澈说祁湛狼子野心,最后两人甚至动了手挂了彩。当然,祁湛的伤势轻,原澈的伤势更重一些。
从始至终,祁湛只承认有过一个名叫刘斯扬的师弟,但认定他早在十年前就已经去世,根本不是王拓。
而宁王一直都冷眼旁观,任由两个孙子互相指责、互相动手。如此当着他的面闹了一场,最终也把他老人家给惹怒了,祁湛才刚刚监国两个月,就因此事被剥权,政务大权又重归于宁王一人手中。
原澈本也就是这个目的,见宁王对祁湛已经起疑,便也没多要求什么,愤愤地回了魏侯京邸。
人越是老迈,心就越是脆弱,何况久居王位之人最为多疑。两个孙子离开之后,宁王终究不能放心,立刻下令排查身边的亲信,唯恐其中真有墨门的眼线。而这一查就是大动干戈,最终墨门的眼线没查出来,却查出了不少结党营私之事,更有身边亲信将他的日常起居透露给外臣。
宁王震怒不已,血洗大批近身服侍之人,还治了几个外臣的罪。此事前后历经几个月,问斩了上百人,其中不少是罪有应得,但也有人是屈打成招或受到连累。总之是闹得宁王宫风风雨雨,连带朝堂之上也是人心惶惶。
再然后,世家们也相互避忌,风波蔓延了大半个宁国。牵一发而动全身,一个小小的诬陷,终于致使这个国家被搅乱,到了年底,已然民心动摇。
唯有云辰一直置身事外,在府邸闲坐喝茶,笑看这场闹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