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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止是有啊,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师父的脾气她早摸透了,那股劲一上来就是九匹马去拉他也拉不动。
于是百里九歌一边在心里庆幸,一边以极其吓人的战斗力,将满桌饭菜全数扫光。
墨漓知道她也是被饿了好多天了,尽管中午补了一顿,可他还是心疼的又给她弄了晚上这一顿。这会儿见她吃得开怀,幽月般的眸底染满了脉脉深情。
夜幕在不知不觉间降临,湖心楼里烛光点点,交错的光影如一场鼓动人心的幻梦。
百里九歌毕竟是有些疲累,便早早卧在了榻上。墨漓不欲她被灯烛晃了眼,遂将灯光熄灭,只留了床头的一支红烛。
烛光袅袅,他执着一本书卷,落在身上的昏光半是光,半是影,有着极致清雅惑人的幽香。他悠长的目光落在书页上,仿佛是渺远的看尽天高地广、万水千山。
“墨漓……”百里九歌望着身旁的人。
卸去了鹤氅的他,只穿着那荼白色的衣衫,与月色溶溶不分。羽睫在转眸时轻动,那一瞬涌动出的光泽如晶莹的碎雪,唯美的近乎让百里九歌心殇。
这个万千风华的人,原该是光彩耀人的,但残酷的阴阳咒却将他打入深渊,那频频低皱的眉,更是拧痛了百里九歌的心。
她呢喃:“墨漓,你又在读《诗经》吗?这次又是《诗经》中的哪一篇?”
“是《葛生》。”他合上书卷,不欲多说,“我不看了,早些休息吧。”
但百里九歌的心魂却已然狠狠颤动。
《葛生》……
那是一首妻子思念亡夫的诗歌。
百里九歌曾读过的,也清楚的记得那些肝肠寸断的意境——荆棘覆盖着葛藤,蔹草长满了山,我所爱的人埋葬在此处。谁来与他作伴?唯有孤独!夏日漫长,冬日凄凉。等百年之后,再回来伴你长眠……
这瞬间,心口像是被葛藤缠绕,被无数的蔹草纠缠成。百里九歌的心被捅漏了,心血在一滴滴的流尽。
她茫然忘记了呼吸,猛然间狠狠的扑在墨漓怀中,死死抱住他,近乎嘶嚎:“为什么要去看这首诗!刚刚不还好好的与我吃饭说笑吗?墨漓,你不相信以后可以解咒?”
嗤道:“你明明答应过我的,能杀死你的除了时间再不能是别的!我不要你再看这首诗,我要你笑着和我说枕边话,就算是我知道你心底仍旧放不下悲哀,哪怕希望近乎于无,但你答应过我的事就必须做到,更不许心里先向命运认输了!”
墨漓的心口如被暴风雪撞击,怀中这温热单薄的身子抖动得是那样厉害,可却坚决的如一柄宝剑般,为他支撑着岁月。
他浅叹,任着怜爱如水般流淌蔓延,呢喃轻语:“是我不对,原本是随手翻看的,却不该翻到这一首诗。九歌,请你相信我,我心中与你一般,怀着希望。”
“真的?”百里九歌将信将疑的抬眼。
“真的。”墨漓笃定的一笑。
百里九歌这才松了口气,有些报复Xing的在墨漓胸口一掐,“你这人真差劲,刚才是故意吓我的不是?害我以为你消极悲观了呢。”
“放心吧,不会的。有你在,我怎会消极悲观?”墨漓笑着,将书卷放到床头桌上,哄道:“你累了,快休息吧。”
“我不。”百里九歌蓦地吐出这两字来,小手在墨漓的衣襟捣鼓着,甚至钻了进去,贴上冰寒的皮肤。
她嘀咕:“我不要就这么睡!你身子这样凉了,还不让我做点什么吗?”
墨漓微怔,这片刻的失神间,竟被百里九歌剥开了衣襟,她居然连他的衣带也一起解开了。
“墨漓,你说过的,与我亲热是有益无害的事,可以让你体内能暖些,所以……”百里九歌终究没法从头到尾都面不改色,这会儿脸红了,索Xing嗤道:“所以你懂……行了就这样,别找借口推脱!”
墨漓忽觉得哭笑不得,看着百里九歌急于将他扒光吃净的样子,实在心疼她会累着。
“九歌,这些天,你都没有好好休息。”
“我没事!”
“我担心你。”
“我百里九歌纵横江湖十几年,身子骨好着呢,无须担心!”
“九歌……”这次,话没说完,就被那湿润的菱唇给堵住了。
感受到怀中的女子正娇憨的索吻,还顽皮的蹭来蹭去,铁了心的要煽风点火,墨漓无可奈何的叹息,喑哑的低叹里满含被她挑起的渴望和欲念。
“罢了……”就算是被她霸王硬上弓,也是他心甘情愿。
终是柔声低笑,将主动权拿回来,覆身而上。眸底,那情到深处的灼热眼神让百里九歌发颤。
烛火被挥灭,帐子柔顺的落下,在只有淡淡月光的两人世界里,不论做什么都是顺理成章。
Chun江水暖时,百里九歌带着些祈愿的成分,娇软呢喃:“要是能分些温度给你多好,这样你的体温也可以暖和起来的……”
“九歌……”他宠溺的唤着,低低的喘息,用深情的亲吻封住了她接下来的相似祈愿。
这样的时间和这样的场合,实在不适合聊天,行动就足以传递一切了。
他喜欢这样的时光,也知道,她同样喜欢。
夜色浓浓如酒,星子如坠了满湖似的,云一簇一簇,藏了月娘羞涩的身影。
温柔缱绻的夜,还长着。
而百里九歌,也终于在连日的劳累奔波之后,美美的睡了一觉……
晨间。
湖心楼里,飘荡着一层旖旎的香味。晨光甚是暖心而亮堂,将百里九歌从沉沉的梦中催醒。
她大喇喇的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虽然身子有些酸,但昨晚倒真是睡得太好了,似是好久没有睡得这般踏实沉稳过,一扫这些日子的疲累。
扭过头去,见墨漓已经醒了,正一手支额,侧卧在她身旁凝睇着她。
晨光在他身上洒下温暖的金屑,他半露在被子外的胸膛上,还残留着昨晚百里九歌忘情时吻下的痕迹。
视线上移,是他薄而略干的唇……百里九歌顿的忆起,自己昨夜是怎样被他的唇舌一寸寸的尝遍。
还有他的眸子……那样深那样浓的望着她,即便昨夜只有月光,可黑暗中那泛着惑人光彩的幽眸,如蛊似的将她从头诱到尾……
百里九歌终是招架不住了,半是羞窘,半是迷醉,不由腹诽自己太没节Cao。
这般小心思,墨漓轻而易举的洞穿了,这会儿诱哄似的说着:“九歌,我还意犹未尽。”
“关我什么事?你自己想办法去!”脸红。
“若我说,我需要你的配合,你可愿意?”
“你、我……”百里九歌舌头打结,瞪了墨漓一眼,忽的噗嗤笑出声来:“真想不到,平日里那么温润清雅的公子,也有这样一面,屡屡让我大开眼界!”
“那又如何?”他浅笑:“平日里洒脱明媚、率Xing恣意的九歌,昨夜,不也是娇媚迷离,惹我吃惊。”
“你!”百里九歌差点一脚踹过去,“墨、漓!哪壶不开提哪壶,你故意的不是?”
“在下自然不是无意的。”他俨然是存着逗弄她的心思,说得甚是泰然,一只手也在被下逐渐不规矩起来。
“你这家伙……”百里九歌发现自己就如墨漓的琴弦似的,他一拨,她就入了曲,这配合好的没话说,简直令她无语之极。
算了算了,好不容易重逢了可以偷得闲散日子,又为何不抓紧了时间享受呢?
百里九歌笑了笑,攀上墨漓的颈子,就这么将自己送上去了。
可是这火刚烧起来没多久,房外就传来御风的声音:“世子殿下,宸王在大门外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