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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蓁推开门,“爸爸,徐阿姨,我回来了。”
进门前,她已经把口罩摘下来了。
宁海远在画设计图,没有应她。徐倩在厨房里忙活,提高声音道:“蓁蓁先换鞋子,洗手准备吃饭了。”
“好的。”宁蓁换上拖鞋。
她看了眼客厅,没有看到唐琢,但他的书包在沙发上。
宁蓁洗了手,去厨房。
徐倩见她进来,知道她想帮忙,摆摆手:“快出去快出去,这里用不着你。”厨房油烟味大,前几天宁蓁咳那么厉害。
徐倩嗓门大,说话的语气也略显冷硬。前世一开始宁蓁心里对这个继母有隔阂,但相处久了就知道她是个好人。
宁蓁不会和人争,她听话地出了厨房,拿帕子把餐桌擦得干干净净,又把一家人的碗筷摆好。
徐倩招呼吃饭,唐琢从房间里出来。
他今年十四,在念初三。
唐琢是宁蓁的继弟,当初宁海远和徐倩结婚,各自都带了一个孩子,两人都是再婚,一样的情况,谁也不嫌弃谁。
宁海远看了眼宁蓁身上的校服,皱眉。
“蓁蓁,去了新学校要好好学习,马上就要高三了,决定你未来的一年。听说三中没有一中管的严,你不要跟着学坏了,好习惯要继续保持。”
宁蓁放下筷子:“知道了,爸爸。”
徐倩哼一声:“吃饭说这个做什么,三中哪里不好了?每年考上一本的人数不比一中少。再说了,蓁蓁这么听话,读书认真又不会早恋,你别一天训孩子。”
宁蓁垂下头,长长的睫毛颤了颤。
不早恋啊……
谢雨捏紧书包带子,慢慢往校门口走。
说不害怕是假的,如果说之前她对陆执还有好感,那现在这点好感全部化作了畏惧。
她们这个年龄的女孩子,对痞痞帅帅的男生又想亲近又有惧怕感。
她磨蹭了很久过去,祈祷他们等得不耐烦已经走了。
校门口没什么人,谢雨才松了口气,旁边的奥迪车车窗降下,露出林子川微笑的脸:“呵,上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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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川锁好车门,示意谢雨进去。这是一家酒吧,里面的劲|爆的音乐刺耳,从外面都听得到,谢雨脸色惨白:“我又没做什么,我不想进去,让我回去好不好?”
林子川甩着车钥匙玩,有点不耐烦:“和老子瞎逼逼什么,让你进去就进去。”
谢雨不敢再说了,跟在他身后进了酒吧。
弯弯绕绕去了一个包间。
门没锁,林子川拉开门,啧了一声:“不仗义啊,我去干苦力活,你们玩得起劲。”
他去对面的沙发坐下,谢雨刚好看见里面的场景。
陆执、陈东树和肖峰在打扑克。
她站在门口,不敢过去,没一个人抬眼看她。
陈东树催肖峰:“你快点行不行,每次就你最慢,不行就换川子上。”
肖峰一对K摔他面前,“你他|妈才不行。”
陆执始终没有说话,陈东树和肖峰都在抽烟,他没有。
修长的手指拿着扑克牌,烟雾缭绕中,他眸子显得有几分淡漠,一对2甩在了茶几上。
额前碎发搭在眉骨,许是包间有点闷,他衬衫的扣子解开了三颗,手中一把牌全扔了出去。
“卧槽,又输了。我今天牌运这么霉呀?”陈东树嚷道。这时候他才抬眼看着门边脸色已经白得不像话的谢雨:“哟,谢雨同学,站军姿呢?”
谢雨手心出了冷汗。
她第一次知道,自己和这群人的差距有多大,是多不一样。
她虽然有些坏心思,但出格的事情根本不敢做。而他们,离了学校那个地方,仿佛能露出森森獠牙。
陆执长腿交叠,靠在沙发上,终于懒洋洋地抬起了眼睛。
“谢雨?”
谢雨手紧了紧:“嗯。”
“宁蓁被冤枉作弊的事,你干的?”他弯了弯唇,唇边笑意微冷。
谢雨拼命摇头:“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你一点都不惊讶她是被冤枉的啊,看来找你还真找对了人。”
谢雨脸色变了变。
陈东树在旁边看好戏:“嘿,这样都可以,妹子你是有多怕,一句话就招供了。”
肖峰雪上加霜:“嗯,你别怕呀,我们也不坏的,会记得帮你叫救护车。何明你还记得不,就前段时间还在医院躺着的那个,还是我们叫的救护车。”
谢雨看向陆执,他十指交叠,目光冷嘲。
仿佛他一直都是这样,不在意任何事任何人。
谢雨说:“是余姗姗做的,我看见了。”
包间里静了一瞬。
谢雨什么都不打算隐瞒,她只想他们能让她回家,陆执她再也不敢想了。都不知道被他喜欢上是幸福还是不幸。
“那天确实是我把墨水甩在了宁蓁身上,我不喜欢她,但是后来挺后悔的。宁蓁去厕所清洗墨水,当时我坐在她侧后方,余姗姗坐在她前面。我看见余姗姗拿走了她的准考证,后来又放了回去。开始我没多想,直到后来监考老师在她准考证里面发现了纸条。”
陆执挑了挑眉:“是她啊。”
谢雨不提,他都快忘了还有这么个人。
“你说,做了坏事是不是该付出代价,嗯?”
谢雨不知道他指的谁,她只能接话道:“我会去和宁蓁道歉的。”
陆执语气淡淡的:“不用,别去恶心她。”
他这算是明明白白的羞辱了。
在场的几个男生心里门儿清,谢雨分明不是什么好东西。她看到余姗姗诬陷宁蓁作弊,却一直没有吭声,显然心里也是盼着宁蓁倒霉。
“给你个机会,让你当回勇士。”陆执笑了笑,“去帮宁蓁洗刷冤屈。”
谢雨沉默,帮宁蓁洗刷冤屈,就意味着要对上余姗姗。
余姗姗和董雪微打架的事,至今让她忌惮。
那不是个好惹的人,缠上了会很麻烦。
“不愿意?”陆执的语调降了几个度,谁都看出他有点不耐烦了。
谢雨赶紧摇摇头:“好,我会把看到的事说出来的,我可以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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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东树灭了手上的烟,谢雨已经回去了。竟然是余姗姗,还真让人意外啊。
可不管是谁,这都是执哥的锅。
可怜执哥的小宝贝,承受各方炮火。
啧啧,怪不得人家不喜欢他呢,执哥就是个大麻烦呀。
陆执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他脸色不太好看。
“陈东树,你说……”他顿了顿,“如果我变好一点,她是不是就喜欢我了?”
陈东树沉默了片刻:“执哥,你认真的啊?”
陈东树和陆执也是一年多的朋友了,他第一次见陆执对一个人这样上心。陈东树本来以为宁蓁对陆执来说,只是一时新鲜。陆执像历经沧桑的旅人,对什么都看得淡漠,有时候又像年龄过小的孩童,没心肝的。
包间里烟雾散去,烟瘾有时候像刻进血液里的东西,挺难熬的。但是她嗓子脆弱,对比起来这点子瘾连屁都算不上了。
陆执没回答。他自己清楚,他再认真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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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蓁在烦恼写检讨的事情。
好学生遇到检讨真的挺为难的,她也没作弊,如果非要在检讨里面认错,说自己从今以后再也不作弊,她觉得好别扭。
写检讨又不像写作文,首先得把自己犯的错讲清楚了,再保证不再犯这个错误。
什么都没做错的情况下,她有点茫然……
周二放学的时候,她决定……请教一下陆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