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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老三,我有活对你说,你干嘛去?”唐少将也没套鞋套,直接跟了下来。
时林昆回头,用遥控器锁上车门。
眼光落在唐振华光可鉴人的皮鞋上,他一声叹息,“唐少校,你一会儿一定会后悔的。”
说完这句,时林昆转身,大步朝前走去。
“等等我!”唐振华追了过来。
这里是一个大型的露天农贸市场,或许是刚刚下过雨的原因,地面又湿又滑,还十分泥泞。
伴着浓重的异味,一群中年妇女正在热火朝天地讨价还价。
唐少将受不了这里的气味,捏着鼻子,皱着眉头,喋喋不休地盘问,“佩云是不是生病了?她为什么看起来气色特别差?”
“是肾功能衰竭,正在做透析。”时林昆继续向前,语气风轻云淡。
然而,这席话却像钢刀一下下捅着男人的心脏,唐振华浑身发冷,手脚冰凉,他想起高姨提过什么透析之类的话,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唐少将有些失态地喊道:“怎么会这样?佩云的身体一向很健康的。”
“被当成药人,连续试药十几年,再好的身体也扛不住。”
“你说什么?”唐振华不可置信地瞪着眼睛,他不明白,那个柔弱善良美丽的女人怎么会替别人试药?
她需要钱吗?不应该呀,他们离婚时,他在赡养费上没做亏心事,一次性补齐了女儿到十八岁的全部损失。
“佩云和念念怎么会住在那种贫穷的地方?她们不是应该在美国吗?她们的日子过得很清苦吗?”
唐振华一连串的提问,像连珠炮般,令人招架不住。
然而,这一回,时林昆却没有回答一个字,而是站在他前方几步之遥地方,望着不远处目光凝固。
“时老三,我问你话,为什么不……”唐振华的吼声还没结束,便顺着对方的视线找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是一个姿容俏丽,身材高挑的女孩,因为穿着时尚,长得又特别打眼,很容易从一堆人中一眼挑出来。
顾念左手提着两个大大的塑料袋,一个里面装着活鱼,一个里面装着鲜肉,她正在好几家菜摊上选菜,似乎在看价格比货品。
“小姑娘,你都挑了半天了,还没选好?”女摊主有些不耐烦。
顾念笑嘻嘻,“老板娘,你这个西蓝花,能不能便宜五毛,一斤五块?”
“不能不能。”
“昨天就是这个价格!”
“小姑娘,昨天没下雨呀,今早所有菜的进价全涨了。”
“这菜不算太新鲜,一看就是昨天剩的,”顾念眼睛毒,嘴巴甜,“老板娘,我可是你的回头客,你必须便宜一些。”
一旁的老板见她长得漂亮,说道:“行啊,老婆,她总来,卖了吧!”
“行啊行啊,赔本赚吆喝了。”老板娘无奈耸耸肩,“年纪轻轻的,过日子用不着这么仔细吧!”
“没办法呀,穷日子过惯了。”
老板娘称了一棵菜,她按照电子秤上的价格显示,念道:“11.4。”
“11吧!”
“不行,本来就没赚钱。”
“那我给你12,你给我加把香菜,再送我一头蒜,我炖鱼,行不行?”
老板娘被磨得没办法,“好吧,你这小姑娘太能讲价!”
几米开外,唐振华这种铁骨铮铮的汉子,终于没控制住。
他的从千金女何时变成女屌丝?一行老泪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