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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舜在高义同的搀扶下跟着进门,惊呼道:“子衿!你这孩子……你怎么这么傻……”
匕首落在地上,刀尖有一丝血迹,夜子衿的衣衫也已经殷红一片,她一把揪住夜舜的衣袖,“父皇,儿臣用自己的命换子然一命,可好?”
夜舜连连摇头,见状,夜子衿不由更加激动,倒是高义同情绪还算稳定,连忙道:“公主,您误会了,谁的命圣上都不要,圣上也并没有真的要杀温子然,这……这一切都会是个误会……”
温子然俊眉紧蹙,一把将夜子衿抱起,沉声道:“现在没时间解释这些,匕首虽然入体不深,没有伤及要害,可是必须要尽快止血,等处理好伤口,再说这些不迟!”
夜舜连忙点头,“对……救人要紧!葛青,速速领着温子然带着子衿去治伤,快!”
葛青片刻不犹豫,当即领着温子然出了门去,夜子衿伏在温子然怀里,有点搞不清眼下的状况。
她轻轻抓着温子然的衣襟,声音低沉地问道:“子然,这是……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被夜明澜抓去,又……”
为了不让她忧心,温子然一边快速走着一边轻声道:“之前我确实被夜明澜抓去了,他打算用我来威胁、对付你和圣上,我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可就在天黑的时候,有人潜入牢中把我救走,一路带到了宫中,圣上说有些事想要与我说个明白,做个了断,我和他堵了一把,若是你真的要杀我,那便是我温子然命该如此,若你不杀我,圣上便放过我一命,自此,往日的一切一笔勾销……”
说到这里,他低头看了看夜子衿,看着她浅色的衣衫被鲜血染红,脸色却苍白如蜡,不由一阵心疼,“可我没想到,原来当年的事有这么多的隐情,原来这三年来,你一个人背负了这么多,更没想到,你竟然会用自己的命来换我的命。”
说到这里,他竟是忍不住落下泪来,将怀里的人牢牢抱紧,“你不是这宫中最聪明的人吗?又为何会做这种傻事?”
一路颠簸,夜子衿感觉到伤口处传来一阵阵的刺痛,然而此时她却没有心思去在乎这些,轻轻闭上眼睛,任由眼泪落下。
“所以,从现在开始,你没事了,父皇……不会杀你了?”
温子然用力点点头,“嗯”了一声,顿时,夜子衿一颗心着了地,松了口气,心里紧绷着的弦松开,抓着温子然的手也缓缓松开,沉沉昏了过去。
“子衿!”温子然低喝一声,心中焦急,忍不住提气运功,朝着太医署疾掠而去。
处暑,气候依旧燥热,好在午后一阵风起,似是把北方的雨水吹到了南阳,没多会儿便落下雨来,天气终于凉快了些。
天色暗下来之时,一队人马渐渐朝着城门逼近了,他们一行约有二十人,个个都是黑衣暗袍,前方四马开路,中间是两辆马车,一辆乘人,一辆却是拉着一口棺材,最后是八名黑衣护卫守着。
刚一到了门前,守城的将士便上前将人拦住,喝道:“这么一大队人马,你们是什么人?进城干什么?”
策马当前的秦钟舸回身看了一眼马车,翻身下马,递了一块令牌上前,“我们是玄王府的人,从北郡容府护送玄王妃回京,遭了雨,走得慢了些,所以这么晚才到。”
“玄王府?”守门领将有些怀疑地瞥了他们一眼,又看了看手中的令牌,“进来城中骚乱不断,宵小之辈层出不群,仅凭着这么一枚令牌,如何让本将相信你们就是玄王府的人,而不是什么居心叵测之辈?”
说着,还一脸嫌弃地朝着棺材努了努嘴,“再说,你们这拖着口棺材入城,算个什么事儿?谁知道里面有没有藏什么东西?若要进城,总该要打开看一下吧。”
闻言,众人脸色齐齐一变,四名黑衣人下马,左右死死守住棺木,秦钟舸也沉了脸色,眼底闪过一丝怒意,却还是要强忍着,道:“将军,死者已矣这么做恐会搅了死者亡灵,怕是不合适。”
“哼!”那领将似乎早已料到他们会这么做,大手一挥,喝道:“不检查仔细了,本将如何能肯定你们不是作乱之人,又如何能放心让你们入城?既然你们不愿配合,那就休怪本将不通融了。来人,守住城门,决不可容他们进城去!”
“你……”秦钟舸顿然一怒,心知他这是有意刁难,不由火冒三丈。
正僵持之时,那领将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道醇厚清冽的男子嗓音:“你说谁是作乱之人?”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夜青玄玄衣素袍,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城门处,此时负手立在那领将身后,杜畅撑着伞站在一旁,饶是如此,他们的衣衫还是被飘飘洒洒的雨点打湿。
他缓缓走到那领将面前,神色清冷,目光似箭,“莫不是,你认为本王的王妃,是那作乱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