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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中一拍大腿:“哎呀,你们怎么又把她打晕了。她本来脑子就不清楚,这再打上几下,更该疯疯癫癫了。”
红姑气得直骂:“蠢货,打哪不行偏打她的头!脑子被驴踢了的货---”
郎中吩咐赶紧把小桃放在床上,把门窗闭好后,郎中拿出银针,给小桃针灸着。过了大约一个多时辰,小桃缓缓地苏醒过来,看着郎中有些发愣,却并没有什么动作,只是静静看着他。
红姑心里窃喜了一下,难道是有好转的迹象?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郎中把小桃身上的针撤了下去,对红姑叹口气说道:“我是尽力了,行不行就看她的造化了。”
小桃的大眼睛看了看郎中,又看了看红姑。红姑心里一动,唤了声:“水莲。”小桃还是瞅着她没有吭声,目光却比较温顺。红姑微微一喜,又问道:“你还认识我吗?”
小桃点点头。红姑看了郎中一眼,眉眼笑开,看来有戏:“我是谁?”
小桃腾地忽然坐了起来,冲红姑哈哈大笑道:“你是媒婆。”说着跳下床,跑了出去。
红姑气结,愣在了那里。郎中也怔了一下,随即摇摇头:“你再换个人来瞧瞧吧。”说着收拾东西便要回去,红姑扯着郎中却不放。
小桃跑出屋子,看着花月坊,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忽然看到廊子对面大小姐的房间,跑了过去。要找大小姐一起去救祁公子!说着偷偷溜到门边,有不少侍卫守在外面,小桃想进,却被侍卫挡在了门外。小桃便扯着嗓子大喊起来:“小姐,出来啊!祁公子等着我们呢!”
红姑也顾不得郎中了,急急跑了出去,祖宗哟,七皇子还在屋里呢。这要把那位爷得罪了,有的好受的。
小桃喊了几嗓子,看屋门没动。忽然顺起旁边木架上的花盆,也不知道哪来的蛮力,挥手就把花盆冲门砸了过去。门上的花棱处被砸开,裹着被子的何之棠和慌乱穿衣服的七皇子影影绰绰被看得到。
小桃还在吼着:“小姐,出来啊----”
屋里传来李从善的怒喝:“你们是死的吗?”
门口的侍卫三下五除二把小桃抓了起来,随手从腰上解下巾子,塞进了小桃的嘴里。
红姑跑到何之棠门口,看着“呜呜”挣扎的小桃,心里七上八下个不停。
李从善穿好衣服怒冲冲地走出来,冲着小桃就是两个巴掌,反过来狠戾地看着红姑:“花月坊怎么还能留着这么个东西?”
红姑愣住了,之前是他说的要留活口才一直这么大排场地看病诊治。怎么突然他就变脸了?不由诚惶诚恐地问道:“皇子,之前---您说得留活口---”
“蠢材!”李从善骂道,“祁正修都死得不剩骨头了,还留着这个东西做什么。赶紧该打发哪打发哪,别留在这儿扫兴!”说着一甩袖子,回到了房里。
红姑赶紧命令狎司把小桃接了过来,押到了冰室。得罪了七皇子,还是先在那儿关着吧。
红姑回到房里,直敲脑袋,真是头疼啊。进了花月坊这么久,还从没遇到这种事。这么麻烦的人,这么难解的事。其中的关系错综复杂到她都不知道该对谁捧高走低。但眼下看来,小桃的靠山是倒了,七皇子让打发她,这可往哪打发啊?
红姑琢磨了好几天,小桃在冰室也被关了好几天。冷得不行就蹦蹦跳跳,勉强靠行动发点热。到了第四天,红姑吩咐着狎司:“把水莲放出来吧。”再关下去,该冻死了。可放出来,怎么弄呢?难道拴在屋子里。不由挠头道:“关也关不得,放出来又没地方。这可怎么是好?”
旁边一个上了年纪的下人看红姑犯难,随口说道:“每年不是都会有几个姑娘被发配了做营妓吗?”
营妓?红姑眼睛一亮,怎么把这个茬忘了。教坊每年都会往军营里发些营妓,给那些在外打仗的军士们用。一般都是些身份地位极低、或是犯了极重的罪过才会被发配到军营里做营妓。做营妓自然比不得官妓,军营里那些将士个个生精虎猛不说,又都是些年长日久不见女人憋得慌的男人,对营妓丝毫不会客气,恨不得生吞活剥了。
花月坊有时也会把些用不了的姑娘发过去。但近几年花月坊生意红火,没有什么用不了的姑娘,故而红姑都把营妓这个去处给忘在脑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