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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崩塌在了她脑海里。难怪她对霍仲一见便有熟悉之感。霍仲接着道:“还有一个病便是见血封喉毒发导致的失明。如今,他看得见了。”
看小桃坐着发呆,霍仲又道:“我还治了他的摔伤,刀伤,剑伤---我从没见过一个人身上能有那么多伤----”霍仲的声音有些沉,他是吴越人,那人是唐人,按理说医者仁心,是不应该顾及患者是哪里的人。但他见到那个人,依旧是被震撼了。那么丰神俊朗的一个男人,却除了那张脸,身上的伤痛一处连着一处,他不知道他靠什么忍着剧痛还能活下来,遍身的烂伤,他自己动手清理伤口的时候,手第一次在颤抖。可那人竟纹丝不动。他第一次对一个人有了崇敬的感觉。
只是,从他第一次给他治见血封喉的毒时,他已经知道了他是谁,这天下中了见血封喉的毒还能活着的没几个,脉象里看出曾有人用处子之血做药引又偏偏少了狼毒做辅剂而导致后遗症的更是绝无仅有。所以他在见万春堂见到小桃的时候便想说,但当时小桃糊里糊涂都不记得自己,多说也无益。何况她身边的那个人,也曾打听过祁正修的下落。唐人再三叮嘱,不许他泄露祁正修的病情。他也做到了。但是面对小桃,这个曾经割腕救过祁正修的女子,霍仲忍不住多嘴了。
小桃的声音在微微颤着:“你说的,是不是祁公子?”
霍仲从袖中摸出两颗丸药递给小桃让她服下,小桃机械地把药吞了下去,没有一丝感觉,又紧紧扯着霍仲的手道:“告诉我,是不是祁正修祁公子?”
小桃的目光满是凄迷,困惑,和哀伤。霍仲被她摇得无法,叹了口气道:“我不知道。你自己琢磨吧。我只知道他是唐人。方才我便是给他再把脉补开药剂,如今也好得差不多了。他要去洪都府路过这里,便与我书信约在了这里见面。他也向我打听了一个人,便是那个曾经给他割腕放血的女子,因为是她向他介绍的我。可惜我不知道从万春堂出去,那女子去了哪里。时机不巧。”
霍仲的话没有说完,小桃已经向茶馆外跑了出去。霍仲的话绕来绕去,刻意没有明说,但小桃已经听明白了他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自己会满眼的泪?为什么,自己的心像针刺一样疼?小桃到处跑着,看着,找着,刚才那个白衣公子,祁公子,他哪去了?
霍仲看着跑出去的小桃,叹了口气,这个丫头,和第一见时,模样出挑了不少,性子却少了第一次见的欢快。方才给她把脉的时候,意外地发现了她的脉象沉滑。之前由于小桃的疯癫之症还没有好,遮掩了大部分的脉象。现在疯癫的毛病好了,霍仲细细切着小桃的脉,发现她的脉象里有轻微的沉滞现象,又看了看她的面相气色,倒十有八九像是麝香过剩滞留的症状。有了这个症状,受孕怀胎都是不易。
霍仲便将随身带着的丸药给了小桃两颗,可以把体内麝香的残留排出去。只是还没等他和小桃细说,小桃已经冲了出去。也罢,能医一个毛病算一个。再治了她这个毛病,也算功德一件。
小桃把弦高镇的每一寸都细细寻了一遍,那一天,她的脑子里没有别的思绪,只有那个一身白衣的公子。他是祁正修吗?他的白衣,他的眉眼,她见到他的感觉,霍仲的话,似乎都在向她证明,他就是祁正修。往事翻腾到心头,小桃的全身都麻木了。
直到傍晚,小桃也再没有找到那个白色衣衫的身影,只好搭着最后一支筏子回到了云湾村。
刚回到木屋,一脸焦急的赵匡义便迎了出来:“你去哪了?”他从戴家回来不见小桃,心里急坏了。这几天一直有人在暗中窥探,他生怕出什么意外,眼看着太阳落山还不见人,赵匡义简直百爪挠心。看到小桃便紧紧钳住了她的手。
小桃下意识地挣了一下,抬眸看了看赵匡义,心中说不出的滋味。她终于第一次很肯定地确定了,他不是祁公子。小桃很乱,麻木地答着:“我去弦高镇买米了。”
“米呢?”赵匡义看着她空空的两手,眉头皱了皱。
“哦,米---”小桃这才从神游里回过味儿来,还没到米铺就已经全乱了。小桃无力地抬了抬手,向床上栽过去:“我好累,想睡一会儿。”她的头好痛,有好多事情她需要慢慢地理一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