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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远退了出去，叶思瞳才开口说：“爷爷，您找我？”
肖老爷子一改之前对着肖远的严肃，笑得慈祥，冲叶思瞳招了招手，叶思瞳走到近前，蹲下，抚着老爷子的腿。
厚重的手掌上有着粗糙的茧，他摸着叶思瞳的头，喟叹道：“丫头，这几年，苦了你了，在那边，还好吗？”
那拳拳的关心，即使不说，叶思瞳也能感受到，她眼眶有些发酸，说：“我挺好的，爷爷，您别担心我，好好养身体才是。”
“你在那边的情况，我都听老管说了，你能放下是最好不过了，当初，我还担心你这丫头太钻牛角尖，为难了自己，也为难了腹中的孩子，这次回来便不要再出去了。”
老爷子目光深远，忽然转了话题：“今天宣布的事情，提前没和你商量，你怨爷爷吗？把你推到这个位置？”
叶思瞳笑道：“即使爷爷不说，我也要像爷爷讨要的，总不能好处全让哥哥分了去不是？”
老爷子也笑了：“就算亏待了肖远那个混小子也不能亏待了我的宝贝孙女儿。”
爷孙两人说了会儿话，叶思瞳见老爷子乏了，便退了出来。
肖远等在门口，见她出来，便是向她挥了挥手，叶思瞳走过去，肖远说：“以后肖氏可就真的交给你了，别再给我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我这去了军区，可帮不上你什么。”
“诶，我有那么差劲吗？我在国外可是学了不少企业管理方面的知识。”叶思瞳故作不悦道。
肖远笑道：“都是纸上谈兵，你得拿成绩给我看，不然就算爷爷在怎么属意你，我也不敢把肖氏交给你。”
“你这哥哥当得，还要抢妹妹的东西不成？”叶思瞳白他。
肖远笑笑：“这两天你就跟着我去公司，熟悉下目前正在进行的业务，和企业规划，所以今晚早点休息，明天开始，可就有得你忙了。”
诚如肖远所说，这一次接手可不像上次，所有的事情肖远都安排好了，她只用坐镇就行了，忙得晕头转向，若不是管叔送了饭来，她差点连时间都忘记了，直到深夜十一点钟左右才收拾东西准备下班。
上车后，肖远递给她一盒热牛奶，“感觉如何？”
叶思瞳一边啜着牛奶，一边瘫在椅子上：“的确很累。”
“习惯就好了。”
习惯……
叶思瞳望向车窗外的光景，这个词已经频繁出现在她的生活里了，似乎都快成了她的座右铭。
在公司忙了三天，就是周末了，叶思瞳还是起了个大早床。
老爷子这两日偏爱待在户外，一张藤椅，一张小桌，一壶茶。
叶思瞳和肖远陪着他，他看上去没有了前段时间的病态与虚弱，相反倒是精神得很，肖远却并没有为此而感到高兴多少。
壶里没了茶水，叶思瞳说：“我去煮茶。”
“我陪你去吧。”肖远说。
老爷子嘴里哼额小曲停了片刻，睁开眼，挥了挥手：“去吧。”
肖远跟了过去，叶思瞳捧着茶壶，知道他肯定是有话要对自己说，可是走了一路，也没见他开口，便率先问道：“你什么时候去军区？”
“快了，后天。”
若是平常，以肖远的性子，肯定要在后面玩笑的加一句：“怎么，这就想赶我走了？”
可是他除了这句回答却一句也没说过了。
“你心情不好？”
肖远沉默片刻，说：“是有点儿。”
接下来又没有了后续，叶思瞳见他吞吞吐吐的，想问又不知从何问起，只好不再说话，肖远忽然低声说了一句：“爷爷的情况，你做好心理准备……”
叶思瞳没闹明白，狐疑道：“爷爷他这几天不是挺精神的吗？怎么……”
话音未落，外面便传来喊声，吵闹起来，好像是老爷子出了什么事。
肖远撤头便跑了出去，差点撞上门框，叶思瞳手中的茶壶砰然摔在地上，不好的预感弥漫上心头，顾不上收拾地上的碎片，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
一切都还静好，阳光温暖，桌子，椅子，都方方正正的，老爷子闭着眼睛，脸上带着笑意，和之前一般，好似睡着了，在做什么美梦一样，可是他身遭却围了一圈人，肖远颓然的跪在地上。
叶思瞳下意识的放缓了脚步，不敢靠近，脚像生了根一般钉在原地，张了张嘴，半晌才问出一句：“怎么了？”
肖远低着头，语气沉而低，飘如浮萍。
“爷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