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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烤鸡的一半翅膀被客人完整剩下了,我没有吃它,打算留着带给嘉仇。
就在这时候,后门里走出了一个胖胖的妇女,她正在和饭店的服务员说话。一见到我,我们俩都同时一愣。
“你不是船上那个……”
我闪电一样背过双手,红着脸喊了一声“阿姨”。
看我这样,她也猜到了我在偷吃。叹了口气,她问服务员要了两个塑料袋,拿了双干净筷子,给我挑拣起来。
她说她姓彭,是负责给这几家饭店送蔬菜的。
彭姨什么都没有问我,只是将满满两袋子递给了我,“来,拿去吧。”
接过袋子,我紧紧攥在手里,犹豫了一会儿,我说,“彭姨,您能不能帮我个忙?”
听完了我的请求,她显得有些犹豫。毕竟,我们只是见过两面,不知根不知底,难保我会有什么问题。
不过最后,她还是答应了。她说饿的时候还记得给人留食的人,坏不到哪里去。
彭姨带我去找了老板,说我是她老乡的小孩,想给饭店里当个帮工。不要钱,只要三餐拿点剩饭回去就行。
老板满口答应,并且告诉我明天就能来上班。
高兴地回到了地下室,我看到嘉仇的衬衫洗干净在外面晾着,就知道他已经先回来了。
举着塑料袋,我满是兴奋地推开门,却被眼前的场景看得一愣。
嘉仇光着上身,趴在席子上疲惫地睡着。白皙的后背和脖子上晒出了一道清晰的印子,上面还有大片的擦伤和晒伤,暗红交杂着青紫,斑驳恐怖。
而他手里,还紧紧握着一张五十元的钞票。
强忍着眼泪,我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门口的墙角处,摆满了他新买来的生活用品。
蹲在门口,我穿着新买回来的背心,用力揉搓着短袖上的污垢。冷不丁,身后靠上来一个热烘烘的身体,带着浓浓的鼻音开口。
“我闻到好吃的了……”
我动了动肩膀,“快去尝尝,我带了鸡肉回来,凉了就难咬了。”
啃着鸡翅,嘉仇一边看我洗衣服,时不时和我搭话。
他告诉我,他找到了一个工地上的工作,试用三天八十,之后就能拿到一天一百。
我心里有点担心,这么大热的天气,在工地上干活,他能吃得消吗。
擦干净手上的油,嘉仇拍了拍胸膛,故作雄壮,“我这身板,刷刷墙搬搬砖头,不要太轻松。再说了,你每天还给我准备点好吃的,我保证还能胖两斤!”
我被他逗得一乐,咯咯笑起来。
他笑眯眯地看我,伸手也拿过一件背心穿上。
指了指我们身上一模一样的白背心,他问我,“喏,我们现在像不像情侣装?”
我一本正经地点头,回答得特干脆,“像!”
在小小的地下室里,我们就这样长住了下来。
一点点地添置物品,塞满房间,嘉仇还从房东家牵下了电线,让地下室里通了电。
每天晚上,我们就坐在床上,摊开数着今天赚的钱,美滋滋地看着家底越来越厚。
入睡之前,嘉仇都会给我说一会儿话,有时候是他喜欢的小说,有时候是今天听到的小趣闻。
嗅着他脖间的膏药味儿,我在他怀中睡得越来越香甜。
洗碗了一天的碗,我的腰差点直不起来,一下子栽倒了满是洗涤剂的大盆里。吃了一口发苦的洗碗水,我的右眼皮跳个不停。
心里有点慌慌的,说不出理由。
回到家里,嘉仇还没有回来。我在家里等啊等,直到九点多还没见人影,隐隐让我有点担心了。
跑到街口,我不住地眺望,想要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直到快十一点,嘉仇才被人扶了回来。
搂住他的腰,我看着他一瘸一拐的样子,心疼不已,“哥,你腿怎么了?”
嘉仇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的,眼神里失去了焦点,连我喊他都没有反应。
扶他回来的是嘉仇的工友,他告诉了我,嘉仇午休的时候去打了个电话,回来之后表情就不对了。
下午上钢筋的时候,他精神头不好,一脚没注意,从上面掉了下来,小腿摔得有点骨裂。
往我手里塞了两百块钱,工友说,“包工头给他付了医药费,这点钱就当做补身子的,以后工地他也不用来了。”
艰难地将嘉仇架回了地下室里,我看着他打着石膏的腿,再看看他颓废的表情,心急如焚,“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别吓我啊!”
被我摇回神,他看着我,他清瘦的脸上布满了浓浓悲伤,“扇子,阿婆她住院了……是章建松害的!”
我顿时僵住,嘴唇歙动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