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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青城扔了手中棋子起了身,兰馨忙拽着他的衣袖子,柔声道:“爷,她也怪可怜的,不如便请大夫给她瞧瞧。”
战青城默了默,拂开她的手应了一声:“嗯。”
战青城这是第一次来东屋,东屋的院子里那颗大槐树叶子已经落光了,衬得斑驳老旧的墙面越发的荒凉,院中枯黄的杂草上已经沾了些星星点点的雪渣籽,东屋里正传来丫头的谩骂声,接着便是一阵的沉默。
一个生得长眉细眼春芽沉着脸推门走了出来,瞧见站在门口的战青城,顿觉惊恐,面色一白,福身轻唤:“爷。”
战青城抬步入了屋,屋里只有一张床,一副桌椅一类的必用物件,诺大的屋子显得空空荡荡的,
屋内不曾烧碳,他征战沙场几年,如今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穿得不多,入了这内阁,却觉得甚冷。
一个小小的身影扒在简薄的床上,盖着一层细薄的毯子,一头凌乱的发沾着血披在身后,被冷汗浸湿的几缕发难看的附在她苍白的小脸上,苏凤锦微微抬眼,见战青城神色阴郁的站在床前,以一种幽深的目光凝着她,她如今见了战家的人就觉得浑身的骨头都在疼,尤其是那位铁血著称的老夫人。
战青城也不言语,只拉了条椅子坐了下来,伸手去捉她的手,却见那瘦小的手腕上伤痕满布,瞧着只觉触目惊心。
凤锦不敢动,只由着战青城按着她的脉,好一会儿,战青城才松开,淡问:“疼吗?”
她垂眸,盯着自个的手腕,只觉得头脑昏沉,浑身蚂蚁撕咬般的难忍,咬着唇,闷不吭声。
一旁的芳姨急得不行,瞪着床上那半眯着眼面色苍白得跟鬼似的人,当真不知她一把年纪了作的什么孽,跟了这么一个主儿!
那春芽端了一盏茶上来,看了眼面上冒着冷汗的苏凤锦,战青城端了茶盏,闻着了茶中那股子的霉味儿,顺手搁回了茶盘上,瞧着苏凤锦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心口忽的一窒,拂袖出了东屋。
战青城出了东屋,唤了管事战安吉。
战安吉忙跑近前来,笑嘻嘻的道:“爷,您怎么来了东屋了?”
“可知她去了哪里?”
战安吉看了眼四周,凑近前,小声道:“原是她贴身的那个挽珠病了,背着跑了几里地去了苏府,求着她后娘给那小丫头瞧病,不曾想被苏大人一顿好打,求告无门就去了那赵府,赵府的大公子打发了她些银钱。”
战青城冷笑:“他倒是心善。”这一句他,也不知指的是苏凤锦还是赵阮城。
“东屋这位倒也不曾收,只拿了个镯子去典当了,您这怎么突然问起东屋的了?”战安吉其实是很不喜欢苏凤锦的,自家爷为了南晋出生入死的,可今上却指了这么一门婚事……
“去将镯子赎回来。”战青城瞧着那扇生了绣的铁门,总觉得莫名的压抑。
安吉应下,匆匆去赎镯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