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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姨娘的话中之意很明显,是要她跟着她走,苏映月一时之间心慌更甚,心知没什么好事。
正欲站起身来,身侧却有一只手把她拉住,紧接着是一道清甜的声音:“我这几日心里闷,正找了三妹妹过来陪着说话呢,刘姨娘若需要帮手,还是多找几个丫鬟帮忙罢。”
苏念语就知道,刘姨娘这一上门准是找麻烦来的,只是她以为她是过来寻她的不痛快,却是没想到,刘姨娘这次是针对三庶妹来的。
找三庶妹帮忙?府中的家仆丫鬟婆子那么多,还有什么是一定要三庶妹去做的?真当她是个傻的,分明就是想把三庶妹带走……也不知又要搞出什么坏主意来。
苏念语把话顶了回去之后,刘姨娘眸子一凝,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默然不语的苏映月,忽地笑道:“我倒是不知道大姑娘和三姑娘如此聊得来的。”
苏映月面色一白,咬着唇怯怯地看了苏念语一眼;苏念语这次却稳稳当当地把她按回了位置上,极为自然道:“都是姐妹,自然聊得来。”又望了眼刘姨娘,笑了笑,“你可别忘了,我和二妹妹也好着呢,只可惜如今她犯了错不方便见面,要不啊,我也还真怀念以前相亲相爱的日子。”
苏念语这番话意有所指,听着和和气气的,面上一直带着微笑的刘姨娘终是变了脸色,又怎会不知道,这是在揭她伤疤?
相亲相爱?亏她还说得出来。
刘姨娘忍了忍,并不打算接腔,若不是想找出三姑娘,她也懒得寻了个恭喜的理由到玉兰苑来。那里头的主人,她是见一次恨一次,如今却又因自己能力有限,奈何不了她。
本是想着再等上一段时日,寻个合适的时机把人给除了,却是没想到传来了她和世子爷定亲的消息,当真是晴天霹雳!这下可好,这世子的人要怎么动?
刘姨娘头疼得很,一想到丫鬟打听到三姑娘近来和大姑娘走得近,便越发愤怒。
心道三姑娘有把柄在我手里,难道我还拿捏不了?
这次自己不惜找上门来,委实是大姑娘越来越不好对付了,她需要三姑娘帮衬着她才好,并没打算在这种敏.感关头,和大姑娘杠上了。
遂,她只是笑了笑,道:“大姑娘说得对,都是姐妹,多多来往自是不错的。”顿了顿,又道:“既然三姑娘要陪着您说话,那我便不相扰;府中还有许多事要处理,便先走一步。”
刘姨娘又福了福身,转身要走的时候,阴恻恻地看了苏映月一眼,倒走得很干脆。
苏映月的脸色却是比之前的更惨白更难看。
苏念语并没错过刘姨娘后面的那个眼神,想了想,道:“三妹妹,这次我虽拒绝了刘姨娘,可依我对她的了解,她定不会那么容易善罢甘休的。不如下次她如果找你,你就——”
苏映月附耳过去,听自家嫡姐在耳边说了几句话,很是安静地点着头,可眉眼中仍像是拢了一层忧愁。
苏念语以为三庶妹还在为刘姨娘找她的事担忧,便安慰道:“三妹妹别担心了,刘姨娘固然工于心计,你的姨娘也不会差,况且,还有我站在你们这边。”
苏映月又点了点头,看她的眼神却透着几分犹豫。
苏念语见她这副吞吞吐吐的模样,一下子就意识到了,三庶妹八成是还有什么话要说,便凝了凝眉,试探道:“三妹妹若还有其他的话,不妨直说。”
苏映月这才抬眸看了看她,抿唇道:“方才我要过来找您,路过一处园子的时候,无意中撞见刘姨娘和二姐姐拉扯在一起。二人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争执,就听到二姐姐道了句她不会放过她之类的话;刘姨娘见二姐姐激动非常,让她不要胡闹,更不要轻举妄动,语气也是严肃非常……我当时见是她们二人,便打算绕道离开,却不想脚下一不小心扭了给叫出声来。本以为她们在争执中,应该是顾不上我这里,却不想,我才来您这里一会,刘姨娘便找上门来了,想来她想警告我别乱说话的。”
苏念语静静听着,越往下听,眉头皱得越发紧。
从三庶妹这些话中至少能听出,刘姨娘果然是冲着她才来到玉兰苑的;至于刘姨娘和二庶妹竟会在路上拉拉扯扯还被三庶妹撞见了,委实算是十分罕见的事。
说起来,刘姨娘颇有心计不说,还十分心细,哪怕只是要吩咐丫鬟下去做件事,都是关起屋门的,旁的人休想听到一点半点的。
而她们母女二人竟会在路上就发生了争执,想来并不是她不够谨慎,而是事出意外,或者所谈之事太过震惊,以至于还没到自己的院子里便在外面先论了起来。二庶妹的情绪一向不好控制,应是她们所谈论的事情正好与她相关,故才对着刘姨娘嚷出了她不会放过她的话……
只是,这个她,到底是谁?
苏念语想了想,又问道:“三妹妹还听到了什么?可知道二妹妹口中提到的那人到底是何人?”
苏映月又回忆了一番,摇了摇头,“当时我与她们离着一大段的距离,听得并不真切,我之所以能听到那几句,还是因为二姐姐当时气愤至极从而说得很是大声,而刘姨娘为了让二姐姐能把她的话听进去,故也提高了嗓子。委实也是不敢多听,又因为急着离开,遂,她们后面到底又说了些什么,我一点都不知道。”
苏念语也只得作罢。
心里头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因着刘姨娘找上门来的事,原本心情极好的苏映月受了些惊吓,话少了许多,又坐了会儿便要告辞。
苏念语本是想留她再坐一会,顺便再安抚她一番,想了想便放弃了。
三庶妹如今虽和她走得近了些,可到底并未熟到她说什么三庶妹就会听的地步,如今放她走的话,她自会去肖姨娘解惑;而肖姨娘在这些年里能让她们母女平平安安的,定也是有些本事的,不愁她劝不了三庶妹。
便交待了几句好好休息之类的话,让丫鬟把三庶妹送出了院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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