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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我孩子。张代那个混球只把希望寄托在派.出.所,我做不到,我就算倾其所有,我也要发散所有我能发散的力量去找我的孩子。李达你最好让开,你不要让我怨恨你。”
眉峰往上一耸,李达皱眉十来秒:“唐小姐,今天早上我过去派出所跟进情况,那边刘警官告知我,带走小二代的人,是近年在深圳活动比较频繁作案手段干脆利落又凶残的老饼人贩子,警方已经跟他跟了一年多,都没能掘到他多少信息。就在大半年前,他在南山蛇口沃尔玛门口拐走一个两岁的小女孩,后面因家长把孩子丢失的信息散到满天飞,那个人贩子就把小女孩….”
我的心一个哆嗦:“把小女孩怎么了?”
小心翼翼的瞥了我一眼,李达艰难吐出:“总之唐小姐,现在你不能冲动,一切交给警方处理。”
执拗,我盯着李达:“说,他把小女孩怎么了?”
李达的眼眸里,有无穷的情绪重合糅杂拧成我看不懂的繁复,他躲藏我的目光追逐:“他给小女孩喂了老鼠药,扔在惠州淡水一个废弃多年的烂尾楼里。所以,刘警官那边的意思是,家长不要单凭自己感情用事单独行动,这样容易给孩子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毕竟孩子找不到时,至少孩子是安全的,而冲动行事惹怒了人贩子,后果不堪设想。”
李达这些话,让我的心揪得更紧,却也是这番话,让我越发觉得我刚刚质疑是张代把小二代藏起来的念头,再一次复苏。
因为我了解李达,他这个人不善说话,他这会儿躲闪的眼神里,似乎隐着不能让我得知的天机。
没有再像刚刚那般肆意与李达对视,我把目光稍微收了收,余光却不断在李达的脸上游动,我说:“李达,你在帮着张代撒谎,是不是?”
左肩明显抖了抖,李达喉结来回颤动几下,他滴水不漏:“唐小姐,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余光将他的表情吃得死死的,我继续执着试探:“其实小二代根本就不是被什么人贩子抱走,而是张代把他….”
李达忽然后退两步:“唐小姐,你现在的心情我很理解,对此我也感到很抱歉。但你不能活在臆想里。这样吧,晚点我和医院这边沟通下,给你找个医生做心理疏导。”
我还是执拗:“你为什么要联合张代来骗我。你们都是骗子,一群的骗子!”
眉头拧得皱巴巴的,李达终于主动凝视我:“唐小姐,我已经按照张先生的指挥,上下打点过了,找到小二代,只是时间问题。我给你的忠告是,在孩子找到之前,你最好不要按自己的想法乱来,这是为孩子好。你想,你也不愿意因为你稍稍行差踏错,就有可能给小二代造成危险吧?”
命脉的阀门,就这么被一击即中,我所有膨胀起来的气势,就这么被泄掉,我摇摇晃晃好一阵,伸手重重拨开李达,径直朝电梯那边走去。
跟上来,李达用手捂住电梯按键:“唐小姐,我说了那么多,你难道还要执迷不悟吗?!戴秋娟是你好友,我现在和戴秋娟正在发展,我就算不看你的面子,我也看戴秋娟的面子,我不会害你!你就听我一句劝,不要再妄想着靠自己去找孩子….”
我颓然瞥他一眼,眼泪随即奔流不止:“你成功把我吓到了,我不敢再去找了,我怕我的小二代被喂老鼠药,我不去找,我回家,我要回家总可以吧?我回去我跟他的家总可以吧?”
若不是小二代丢了,或者我不会再承认由张代出资买的房子是我的家,可现在我的内心感受已经截然不同,我甚至有些庆幸他把这个过户给我。
这样,我至少有个可以让我尽情回放我和小二代相处的点点滴滴。
或是被我的眼泪触到点,李达不忍再阻止我,他迟疑一阵:“那,我送你回去。回头我找个医生,上门帮你给后脑勺上和额头上的伤口换药。”
不置可否,我形同枯槁的按下了李达松开的按键。
大概是怕极了与情绪随时可能崩溃的我相处,李达把车开得飞快。
一路沉默着,李达毫不介怀我的漠然相对,将我送至门口,他把我的车钥匙给我,说他回头立马把我的车开过来放在我的车位上给我,这才离开。
刷开指纹将门拉开,我蓦然想起某一次我带着小二代出去玩儿回家,我刷手指纹时他很惊讶地看着门,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那般,后面他还咯咯笑了一串。
我当时,被无穷无尽的幸福感淹没。
现在回想,只有刺心的痛。
可是,我的眼眶里,再也溢不出眼泪来。
现在,我只想马上到卧室去,抱着我上上个月给小二代买的他很喜欢的毛绒熊,安安静静的在这个曾经有着他咯咯笑声现在却空空荡荡寂寥得快要逼疯我的房子里,祈祷老天爷别对我太残酷,把他还给我。
抱着熊,我呆坐在床沿,却在瞬间想起我把小二代放在床中央轻拍他的场景。
我终于明白,回到这个房子里,对我而言是一种凄凉的幸福,也是最狠的残酷。
生怕自己被寂寥的潮水淹没,会生出更多支离破碎的绝望,我抱着熊像只落寞的鬼到处晃荡着。
我的目光原本到处涣散,却在飘到梳妆台上,暂时定格。
原本摆满林林总总护肤品的台面,空了一大块,所有张代用的男士护肤系列产品全都不见了,只剩下我形单影只的爽肤水和保湿乳。
如果说,在我与张代争吵的那一晚,我已经安然接受余生不会再有他在我左右的事实,那么经历过这么一场起伏,我痛恨他在我的生命里走过的这一遭,现在他已经远走高飞,我却还怕他走得不够干净。
于是,我拽开了衣柜。
谢天谢地,他的东西收拾得干干净净,他甚至连一双袜子都没有落下。
我跑下二楼,小宝那只狗子也不见了,连同不见的,还有它啡色的狗窝。
只有肉松包,它正蜷缩着柔软的身体窝在沙发的一角,呼呼大睡。
张代,他终是带走了所有属于她的东西。
这样没有安放他任何东西的地方,让我暂时获得了片刻安宁,我贴着沙发抱着熊坐下,干涩的眼睛彻底瞌了起来。
我很快入梦。
梦里场景仍旧残酷,我痛哭追逐,却终是追不上我的小二代。
直到,刺耳的电话铃声划破寂静,将梦里游荡不得平静的我拽回现实,我睁开惺忪的眼睛,迟缓着摸出手机扫了一眼,亮起来的屏幕里,刘深深的手机号码在我的眼前晃来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