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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话。
孟琪雅大笑起来,拿手里的荧光粉手袋拍拍薄云的脑袋:“嘴巴真甜,我不是艺术家,我是搜罗、包装和贩售艺术的商人。”
宁致远在薄云耳边低语:“孟小姐有苏黎世大学的经济学硕士学位,这家艺廊她是大股东,等于老板。”
薄云肃然起敬,孟琪雅拉着她去室内参观,一边介绍今天的展览。余光瞟一眼,薄云穿得极保守,小圆领的米黄H廓形及膝连衣裙,扣子就卡在锁骨下面,腿上是苏格兰格子长袜,遮得严严实实,披一件轻薄米白小开衫,并不显山露水,但年轻女孩饱满的胸脯那里仍是胀鼓鼓的。
“格蕾丝给你置办的尽是这些教会女学生风格的衣服,我给你买的香奈儿耳环呢?怎么不戴?你这个年纪不打扮,难道要等人老珠黄?”
“那个……我没有耳洞,很抱歉浪费你的美意,我找机会还给你?”
孟琪雅这才留意到薄云完美无瑕的半透明粉红耳垂,吻起来的感觉肯定**吧。
“是我疏忽,没关系,那你随便送给谁吧,你大学的闺蜜之类的。”
薄云心想,那么贵的东西,可以随手送人吗?她不敢多言,怕被这个千金大小姐笑话。
麦克走过来说:“致远盯着一个杯子看得出神,你去瞅瞅。”
孟琪雅婀娜多姿地走去找宁致远,很快消失在迷宫般的廊柱之后。麦克和薄云并肩而立,他们面前是一副写意山水,两个人愣愣地看了半天,麦克问:“你看得懂吗?”
薄云偷笑:“其实我啥也看不出来。”
麦克笑得直不起腰来,拉着薄云去吧台拿一杯果汁喝,他们同病相怜,不装X了,就坐在高脚凳上低声闲聊。薄云在宁致远的高压督促下恶补英语,会话比从前进步一点,能和麦克简单聊聊,当然,她主要是听,说得少而简单。
“致远和琪雅都是高雅之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谈风物赏瓷器,买名画玩玉器,我跟着他们只是瞎混,什么都不懂。”
“我也是,跟傻瓜一样,有一次,我把宁总一个价值不菲的古董瓷盘,随手拿来装……钞票,他脸都绿了。”
麦克笑得前仰后合,告诉薄云,宁致远有一次在纽约带他去一家中餐馆吃饭,盯着人家插雨伞的大瓷瓶看了半天,结果饭没吃,直接花20美元把那个瓶子买回家。后来听说拍卖行的朋友鉴定是清朝粉彩,估价20万美元。
“哇,他眼力太好!那他卖掉花瓶岂不是大赚?”
“他们宁家从爷爷的爷爷那一辈就很有钱,收藏古董是家传,东西大多都是只买进不卖出,何况区区20万美元对宁家而言不值一提。那个大瓷瓶仍然是用来放雨伞,只不过是从中餐馆挪到他们家玄关。”
“你去过宁总在纽约的家?”
“去过,不过我不喜欢,战战兢兢的,生怕不小心把烟灰弹到一个什么几百年的杯子里,被他翻白眼。”
在玻璃窗前,孟琪雅和宁致远也在交谈。
“你眼睛够毒辣,说实话这一批拍品里面,花里胡哨的画和豪奢夺目的珠宝吸引了大多数人的关注,但真正最有收藏价值的是这个雍正的胭脂红釉小杯,匀净莹亮,宝光四射,颇具永乐遗韵,行话叫压手杯。这是我从英国藏家那里弄来的,专门等识货的人上门。”
“你怎么不给我留着,就放到拍卖目录里面了?”
孟琪雅调侃一句:“我怕早告诉你,你会买下送给薄云,小小杯子配她那个小小人儿,颜色又明艳,天造地设,是不是?但这不是她配得上的物件,你别把她宠坏。”
宁致远摇头,轻笑一声:“琪雅,我以为你早就摆脱一般女人的劣根Xing,原来这些花花肠子,你一根都不少。现在怎么办,我得跟别人抢,价格肯定虚高。”
孟琪雅媚眼如丝,凑近宁致远的耳畔:“假如你肯发誓不是送给她,我现在就扣下来给你。”
宁致远玩味地看一眼孟琪雅,低声打电话,把薄云叫过来,麦克跟在她身后。
“云,看看这个杯子,觉得怎么样?”
薄云凑近,不敢碰到玻璃,踮起脚尖看了一下,看见铭牌上写着“雍正”,经过上次宁致远的康熙青花瓷盘被她当托盘的教训,吃一堑长一智,她猜测这肯定又是人民币好多个零的东西,小心翼翼地说:“很美,真没想到清朝有这么素雅的瓷器,我只知道有青花和粉彩,还是中学美术课本上讲的。”
宁致远点点头:“你喜欢吗?”
“问我?”薄云睁大无辜的眼睛,摇摇头说:“允许我说实话吗?”
孟琪雅插话说:“但说无妨,来者是客。”
薄云瞅瞅四周没有旁人,低声说:“我觉得不实用,这个杯子好小,只能喝茶或者喝酒吧?可是我不喝茶也不喝酒,拿来做什么?总不能捧在手上玩,打碎了怎么办?”
这下轮到孟琪雅捧腹大笑,眼泪都快飚出来,揉着薄云的肩膀说:“童言无忌!”
宁致远耸耸肩,无奈地说:“琪雅,那我只好让你把珠宝类的目录给我送一份来喽,这个杯子和我无缘。”
那两位相视而笑,心照不宣,只有麦克和薄云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