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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的悲伤跟宁静，在病房内持续蔓延着。
温玖涯静静的靠在萧璨郁的腿上，细细的诉说着那些幼时的过往。
听过的。
没听过的。
闻言软玉，静静的回荡在萧璨郁的耳畔。
萧璨郁就静静的听着，时不时轻抚着那头利落的碎发，给予这种她力所能及的安抚。
不知什么时候，温玖涯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变成时有时无的嘟囔。
她低头时，才发现温玖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她的腿上睡着了。
闭着眼的他，少了平日里的那股邪魅之气，静得像是睡着了的天使。
唯有这个表情，还跟五年前一样，一样安静而祥和。
没有任何一丝的变化。
萧璨郁忍不住伸出手，温柔的抚摸着这张熟悉的脸颊，眼眶有些发热。
明明是曾经在支撑起她世界的天使，怎么能转眼间变成了扬起镰刀的恶魔呢……
在他亲手将那东西注射进她皮肤下时，她恨过这个男人。
甚至恨不得亲手杀了恶魔。
但现在……
她亦不是道德的圣母，面对变成恶魔的天使，终究，还是下不了手。
她的泪滚落滴在那张如玉的脸颊上，滑出一道刺眼的痕迹。
时间在指尖悄然流逝，夜幕被那点点星光徐徐照亮。
而萧璨郁，就这样静静的坐着，看了怀中的男人一整夜，不觉疲惫，不觉困倦。
很强的生物钟，让温玖涯在七点的时候猛的睁开了眼。
只会出现在梦中眼神，以那种最柔情的目光看着他。
四目相对的那刻，似乎整个空间都安静了。
“醒了吗？”她轻声问道。
“恩。”
他从她的腿上抬起了头，愣愣的看着她，也一些分不清眼前这是现实还是那缠绕于心的梦魔。
“要一起吃早饭吗？我让护士小姐一起送过来。”她笑得温和。
“好。”
他愣愣的点着头，习惯性的进了洗手间，冷水抚眼，昨天的记忆缓入脑海，才让温玖涯醒悟一切并非梦境。
用崭新的一次性牙刷之类的洗漱后，拧了一块温毛巾从洗手间出来后，轻轻的帮萧璨郁擦拭着脸颊。
“我……自己来吧。”
有些不习惯的萧璨郁想要自己接过，却被温玖涯避开：“别动，你手都成这样了，还想逞强不成？”
语毕，轻瞟了一眼她那包扎着纱布的手腕，萧璨郁下意识的将手腕藏了起来。
“大早上就看见你满脸眼屎的邋遢样，真是脏死了……”
温玖涯的嘴巴里徐徐唠叨着，但手下的动作却是及其的温柔。
护士将两份清淡的早餐摆放在病房的茶几上后，便小声的退了出去。
一张不大的桌子上，并排而坐，气氛安静却莫名的温馨。
“我……一会要出去。”萧璨郁先开了口。
“你现在的状况并不适合出院。”温玖涯眉头皱起。
“妈妈跟天探今天来F市。”
闻言，温玖涯的手顿了一下，才想起自己把萧天探的学校改到了X大的事。
“我会安排人接应，你不用出面。”
“……”萧璨郁好一阵无语，将手中筷子放下，一脸认真的看着他：“那是家人，是我至亲的存在。”
母亲跟弟弟来到这人不生，地不熟的地方，她怎么可能不出现！
温玖涯抬眼看向她，挑眉道：“你是在向我炫耀你的家人吗？”
“……”
“去吧，不过我会让人陪着你。”温玖涯突然妥协，语气漫不经心。
萧璨郁连忙摆手：“不用了，我自己去接他们就可以。”
温玖涯没说话，只是笑得温和的抬眼望着她，但那笑意却明显不及眼低。
觉得温玖涯是误会了什么，萧璨郁连忙解释道：“只是我妈不怎么喜欢外人，所以……我保证不会偷跑的。”
“谅你也不敢，如果还有下次被我抓住的话，注射到你身体里的，就是真正的甲基安非他明了。”
萧璨郁沉默了好久，才愣愣的问道：“之前的不是吗”
“葡萄糖浆而已。”
听着温玖涯声音清淡的冒出那四个字的时候，萧璨郁突然连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内心翻滚着的粗盐，吐出嘴时化做一句‘温和’的问候：“温玖涯，你这么幼稚，你的员工造吗？”
“你说什么？”他似没听清楚。
当温玖涯说出这种话的时候，一般都是给予她第二次重复的机会。
看着那张俊美的脸，萧璨郁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了一个字。
“没。”
一餐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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