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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错的。年轻人,趁着这仗还没打起来,你们赶紧找个安全的地方避一避吧。”
眼见那妇人匆忙离去,洛上严只同郁旸涎无奈一笑,继续朝城内走去,道:“就算魏秦当真开战,也不会立刻影响到马陵,这些人,平日里听信那些巫师的胡言乱语也就罢了,这样离谱的话也信,当真糊涂。”
“魏秦两国局势向来紧张,普通百姓又对巫师巫术偏听偏信,难免受到蒙蔽,若有人有心利用加以诱导,散布谣言,就……”郁旸涎话语未毕,便听见前头传来一阵吵嚷。他举目望去,只见前方街上围着一大群人,似正在围观什么。
待郁、洛二人到达人群中,才知原来是城中的巫师正在开坛祭祀,而眼下围拢在此处的便是前来膜拜的信众。
洛上严随意问了身边的一个百姓道:“敢问这是在祭祀何物?”
“刚才风云突变你没有看见吗?”那百姓瞪大了双眼问道,“马陵从未发生过这种事,巫师大人说了,是天有异象,要变天了!”
“这变天的意思,是天下大乱?”洛上严笑讽道。
那百姓见洛上严如此不恭便生出了恼意,脸色已然很不好看,却仍旧道:“这等大事,岂容你这样儿戏对待!现在巫师大人正在测算天意,看看有没有转机。否则这世道再乱,我们还如何活得下去。”
洛上严见那人一副不容人置否的模样便不再自讨没趣,同郁旸涎一起,这就离开了人群。
“天下如果真乱了,这帮愚民可如何是好?”洛上严感叹道,“魏国百姓如此愚昧,我还真不禁担心起这战事如果真起,他们如何抵挡得住秦军铁骑。”
郁旸涎对此不表,只是低头凝思。
“郁兄。”洛上严唤道,见郁旸涎并未作答,他便不再打扰。
稍后二人进入一家客栈,才坐下要点菜,却被客栈内的一个声音吸引了视线。
郁旸涎闻声望去,只见一个布衣书生站在一群人中,振振有词地发表了某些言论。
“魏秦之间,从无和睦一说,两军不战,不过是没有合适时机。若真到发箭之时,诸位只管看好,必定是激烈之斗。”那布衣书生看来其貌不扬,此时说话却中气十足,眉眼之间似有睥睨天下之气,昂首站在众人中,颇有气势。
“打仗哪有不激烈的?除非是两国实力悬殊,胜败毫无悬念。”有人不满道。
“兄台以为,魏秦开战,激烈否?”布衣书生问道。
“西蛮秦国,如何与我大魏比肩?大魏万年,我王万年。”那人毫不犹豫道。
如此言论,引来其余人附和,然而那布衣书生只是笑看着这些人,不发一语。待他们安静之后,他才收敛笑意,正色道:“魏秦之战,旷日持久,必不会是一方压制,我赌,死伤惨重。”
“我魏国怎会输给西蛮秦国,你这厮竟在这里胡言乱语……”
“这位兄台,我只说死伤惨重,可未说过是秦胜魏败,凡是需当慎言,慎言。”布衣书生佯装惶恐道。
“兵家相斗必有胜负,先生不如说说,觉得谁胜谁败?”郁旸涎扬声问道。
布衣书生闻声望去,见是个风度翩然的白衣少年,当这少年引去众人目光之后随即便有惊叹,他亦同旁人一样,惊艳于郁旸涎的容貌。
短暂意外之后,布衣书生见郁旸涎仍在等待自己做出回答,他却只是让出坐席道:“小兄弟不如坐下再说。”
郁旸涎由此入座,那布衣书生便继续道:“天下但凡发生兵祸之事,只是苦其百姓,若是死伤惨重,即便赢了,也是元气大伤,这赢同输,实则并无多大区别。”
“输者割地,有辱国体,等同羞辱,先生还以为输赢相同?”郁旸涎问道。
“如今世道,今日冠我之姓,明日就可能改为你姓,所谓国体,说说而已,当真能够立足稳固,再来谈国体国威,否则都是虚幌。”布衣书生摆手道。
“方才我来客栈的路上见到有巫师做法,说是天下大乱,魏秦将战,如今听先生这样分析,这一仗是打不得了?”郁旸涎问道。
“打不打得,可不是我说了算。今日不过是在这里随意聊聊,魏秦之战可聊,楚齐燕赵,甚至是其他都可说,小兄弟可别一味钻在魏秦之间……”
那布衣书生还未说完,便有一队差役冲入了客栈之中,不由分说地就将他扣住。
“可是张仪?”为首的差役问道。
布衣书生见挣脱不了,便回道:“正是。”
“带走。”差役一声令下,便将张仪就此带走。
郁旸涎听着张仪不满地责问,不禁蹙眉。
稍后用膳,洛上严道:“我已打听清楚了,这个张仪,白日里到处‘胡言乱语’,动摇民心,所以府衙的人才将他带走,要治罪。”
“是说魏秦之战?”
“嘘。”洛上严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却略略含笑道,“马陵中人极信巫术之道,如今那些巫师说天下将乱,魏秦有战,弄得这里人心惶惶。未免人心不稳引起混乱,府衙现在对那些但有偏帮他国言论之人就要从重处置,张仪已不是第一个。今日他被带去府衙,还不知何时能回来呢。”
郁旸涎闻言脸色更差,不由转过视线看着客栈敞开的大门,想起张仪被差役带走的情景,心下一沉,下意识地嘟囔了一声:“吉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