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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四郎!你看看我!”王妩怜急捧他的脸,迫他与她对视,“我与她长得本就极像,你将她藏了、掩了尸,唤我为痴娘,外人定是觉察不出的!”
“可、可……”丁翎的意念又在左右摇摆,忽而看向惨遭不幸的内子,忽而又瞄向晕厥在房门口的老母亲,迟疑着,仍拿不定主意:“可此事已被我母亲撞破,这法子如何还能行得通……”
“行得通!”王妩怜眼中泪水已无,满面迫切与焦急,急道:“母子连心,老太太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的儿子被一个死去了的人牵连着,失了前程,以命相抵吧?她毕竟是你的亲生母亲,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哪能不私心为自家的独苗苗着想?”
“那、那……”丁翎还在犹豫,王妩怜却连声催促:“你还磨蹭什么?趁天亮之前,快、快……”话,只说一半,她又推了他一把。
丁翎瞬间明白她的意思,权衡利弊,也当真是再无他法,如同被逼上悬崖,已无退路,他只得苦叹一声,闭了闭眼,不敢去看内子圆睁着双眼、死不瞑目的惨状,缓缓地站起,颤颤地伸手,试了好几下,才强行合上痴娘的眼睛。
将内子那具渐渐僵冷的尸身抱起,丁翎闭着眼,一步步地走向床榻。
他拉开了床底下长条形的抽屉门,那里头的空间颇大,原本是用来储藏粮食稻谷的,前些天日头好,稻谷都翻了出去,在太阳底下晾晒了,正好收在麻袋里,堆在墙角,等着打米酿酒下缸。床底下便腾出了空间,正好将内子藏掖进去。
藏妥当了,他又去抱起老母亲,转向老太太的房间。王妩怜在旁边,默不作声地看他做这些事,她的眼睛里波澜不惊,再没有半点恐慌害怕的神色,反倒迫切地看他做着这些事,嘴角边隐隐地浮出一点笑缕,笑得叵测惊心!
在丁翎抱着老太太,走出这间屋子后,王妩怜寻来了拖把,一趟趟的去井边汲水,一遍遍地冲洗、拖地,直到将血迹清理得一干二净,至少于表面上是看不出来了,她又打水清洗自个身上沾的血渍,将喷溅到血渍的衣裙换下,端了盆子,在井旁洗晒,那汲水的水桶也经不住如此折腾,磨断了绳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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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蒙蒙亮时,屋子那头敞开了窗户,拖把就晾晒在窗台,滴滴答答地淌着水,些微暗红的色泽,浸染在土里,水渍复又被太阳烤干蒸发了。
水井那头,却多了根新拧的绳索,吊着水桶,又可汲水,只是那麻绳里搀杂了些些女人的头发,是王妩怜恨着痴娘昨夜与她争斗时,揪了她的秀发,揪得她头皮还隐隐作痛,就拿剪子剪了痴娘的一绺长发,编在麻绳里,拧得牢固了,吊着水桶,往井里汲水时,她口中仍在念叨:“骧儿,娘为你报仇了!你可……安心去了……”
在这个小镇上,有个习俗,不成年的半桩娃子,不幸夭折后,是不得大办丧事的。骧儿那小小的遗体,如流浪中死去的小猫小狗一般,被丁翎用草席一卷,草草入土下葬,坟岗新添的土堆上,也仅仅压了几块石头、歪歪斜斜地植了株树苗,以作记号。
当娘的却不来送孩子这最后一程,甚至也不想再多看一眼,说是怕触景伤情,之后连提也不再提及!
她曾经拥有过的一个亲生儿子,就像是心头的一块伤疤,若要经常去触碰,揭了疤就会露出狰狞的伤口来,她只能尽量去逃避去遗忘,绝口不提。
骧儿下葬的那天,王妩怜留在丁宅,在丁老太的房间里坐着,丁翎嘱咐她好生照料老太太,往后得乖巧柔顺如痴娘那般,唤老太太一声“婆婆”,让她在老太太面前,装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让她谨记——从那一日起,这个世上再无王妩怜此人,她,就是痴娘!
“痴儿……痴儿……”
老太太发着高烧,嘴里迷迷糊糊地念叨着,声声唤着她那个孝顺的好儿媳。王妩怜坐在一旁,明为看护,实则打发时间,她看也不看老太太一眼,目光只瞄在老太太压枕头边的那只百宝箱上,想着箱子里那盏翡翠夜光杯,想得出了神。
到了午时,老太太才睁了个眼,看到床前坐着个人,此人见她醒来还急忙凑上前,答应了一声:“婆婆,你在唤奴家么?奴家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