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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冬出来喊她,说众人已经吃好。玉烟这才觉得在外面站久了,手已经冰冷了。吩咐忍冬去照看阿楠,自己则进了屋。周嫂吴嫂已经将桌面收拾干净,退了出去,掩上门。
玉烟搓着手,坐到软榻上,道:“你们谁来说?俨”
申海道:“属下听说这几日宫里的太医忙的很,不是因为宫里的哪个主子病了,而是宫外的。护国公主这边,姑娘已经知道了。柳老夫人得的据说是中风,不但一侧肢体不能动了,也说不出话来了。除了这两家,还有一家也在积极的请太医,就是当今皇上的亲哥哥,谦德王爷。”
“谦德王爷病了?”玉烟道手抖了一下,突然想到了魏玄机的那个字条。莫非,他是想让她去给谦德王爷治病不成?“什么病?”
“听闻是不寐。”申海道,“谦德王爷这病据说已经持续了一年多,以前夜里还能睡一两个时辰,最近一个月却愈发的厉害,怕是连一个时辰都睡不着了。”
玉烟道:“思虑太重的人,总是要耗神伤神的。申海,你往疾病这方面去打听,是在投我的所长吧!依你之见,他们三家,谁会请我去看病呢?”
申海道:“属下不敢妄猜,但寻思着柳家应该是最无可能的吧!这第一,他们家有一个柳太医;第二,姑娘与他们在承念寺中闹了点儿不愉快。”
玉烟微微一笑,道:“最无可能吗?若是这柳老夫人不好了,这沈廷钧怕是要倒霉了。”
“怎讲?”申海问。
“你们这个时代不是流行冲喜吗?若是柳家以冲喜之名逼婚,沈廷钧怕是就无处躲藏了吧!”玉烟邪邪的笑,“那家伙的运气实在是太差了!无论是为了他的亲娘来求我,还是为了免去冲喜来求我,都是要付出代价的。我早就警告过他,人吃五谷杂粮是不可能不生病的,生病了也没关系,就是千万别落在我手里。否则,那代价怕是不一般吧。稔”
申海道:“姑娘的意思是,柳家的虽没有可能来求姑娘,但不代表王爷不会。但王爷他真的就肯吗?”
玉烟道:“两害相权取其轻,柳家与我之间就看他更抗拒哪一方了。高飞,你可还有要补充的?”
高飞道:“属下打听了一下柳家的情况,目前柳老夫人居住在柳志高柳大人家。这柳志高乃朝廷一品大员,掌管刑部。其妻王氏乃是太师之女,家世不是一般的显赫。嫡出的只有一女一子,就是柳云柳雷,姑娘都已经见过了。柳云住在宫里,年龄二十有三,至今未婚配。柳雷呆在家中,坊评是好吃懒做,无所事事。至于柳志远柳太医那边,膝下只有两女,柳烟和柳雪。”
玉烟道:“都说老儿子长孙子乃是心尖尖上的肉,这柳志远在柳老夫人心中的地位如何?”
高飞道:“这长孙子确实是心尖尖上的肉,但老儿子却未必受宠。按理说柳志远贵为太医,也算是出人头地了。无奈,为人太过耿直,家中不是很宽裕,加之妻子并非出于名门,膝下又只有两个女儿,在柳老夫人那里就不是很有脸。唯一令柳老夫人欣慰的也许就是柳烟许配给了平祝王爷吧!”
“对自己的孩子都嫌贫爱富,这柳老夫人也真够缺的。”玉烟冷笑。柳烟这样的家世背景,还真是有些熟悉呢!“坊间对柳烟是如何说的?”
高飞道:“属下正要说呢!这柳烟在瑭城养了七年,跟父母的感情似乎已经淡了。此次现身京城,居然没有跟父母同住,而是住到了姑姑家。”
“姚家?”玉烟的眼前突然浮现出了姚泽樟那张充满讥嘲的脸。
高飞道:“正是!这中间最可怜的要数柳二夫人了,都说闺女是娘的小棉袄,自己生的闺女与自己不亲,那该多令人心寒啊!所以,从柳烟死而复生回到京城开始,柳二夫人就搬进了佛堂,整天的吃斋念佛。”
玉烟叹气,道:“看来,这柳二夫人也是个老实人啊!可悲的老实人!”都是些无趣的消息,玉烟有些索然。
丹若见出现了冷场,道:“其实,这京中还有两件事谈论的比较多。一个就是新春宫宴,另一个就是千娇阁的花魁之争,据说都是在同一天呢!”
“这个我也听说了。”玉烟道,“千娇阁中的南红姑娘你们可有耳闻?”
忍冬道:“一入花楼就不称姑娘了,而改叫花娘了。”
“花娘吗?”玉烟皱眉,算是歧视的称谓吗?
一直未出声的百结道:“这个奴婢倒是听说了一些。传闻那个南红花娘是年初从南方来的,好像是什么大家小姐,因家道中落,才卖到了花楼,但是只卖艺。人长得美,琴更是弹得好,是最有可能夺得花魁的人选之一。”
“还真是天妒红颜啊!”玉烟感叹,这可怜之人还真是比比皆是啊!“那么,她最有力的竞争对手又是谁呢?”
百结道:“据说是一名名叫珊瑚的女子,也是来自江南。肤白赛雪,怕在美貌上要胜过南红。声如黄莺,更是能让人如痴如醉。”
“也就是说她最擅长的就是唱歌了?”玉烟问。
“是!”百结答,“姑娘什么都能想到前面。”
玉烟道:“坊间对这二人的性情又有何说法呢?”
百结道:“南红花娘清冷,对达官贵人,不逢迎,甚至拒之门外。而珊瑚姑娘,奔放热情,与很多权贵都有往来。所以,民间押赌,都是倾向于珊瑚花娘的。”
玉烟道:“看来,南红能为我所用的可能比较大,得找机会会会她才好。今日你们都累了,都下去休息吧!”
众人散去,玉烟也出了屋,走到东厢。不知婉娘什么时候能找来,对阿楠的治疗总得得到监护人的首肯才能进行吧!
薛梅吃完饭出来,就看见沈廷钧正往外走。“爷!这么晚了,还要出去呀?”
“她今晚上没打算出去吧?”沈廷钧问。
“爷说玉烟姑娘?”薛梅讶异,关注一个女人的行踪,这在爷还是第一次。“她今天把人都放出去了,现在都刚回来,一时半会儿应该出不去。”
“守着她,别让她给我惹事!”沈廷钧说完往外走。
“爷不需要我跟吗?”薛梅咬着唇问。
“你已经不是我的护卫!”沈廷钧的声音消失在远处。
薛梅咬着唇,在冷风中禁不住瑟缩了一下。她已经不是他的护卫了,这句话说得真是绝情啊!
沈廷钧骑了马,出了王府,直奔皇宫而去。在宫外下马,却没有进去,而是就地等待。一刻钟后,就见云竹出现在宫门口。
“哟!这么巧!”云竹笑道,“是皇上连夜召你觐见吗?”
“皇后娘娘找你何事?”沈廷钧背着手问。
“看来不是皇上传你,而是你等我啊!”云竹笑得张狂,“从什么时候起,你对我这么关心了?”
沈廷钧很想一拳打碎他的笑容,咬咬牙,还是忍下了。“算了!”看见对方笑得那么没心没肺,他已经没了谈话的***。一下午心烦气躁,派人去请他,说皇后娘娘留晚饭。他这才来到这里等他,却忘了会给他取笑他的机会。
“等等!”云竹喊,“你找我可是为了你的未婚娘子?”
“我现在不想知道了!”沈廷钧翻身上马。
云竹上前,拉住马缰绳,道:“今天见到柳烟之后才知道,你的两个亲亲娘子在相貌上竟然有着某种相似。更耐人寻味的是,柳烟未自报家门前,玉烟就已经知道了她是谁,这才故意上去冲撞。”
沈廷钧讶然,道:“你是说玉烟和柳烟之间长得很像?”
云竹道:“我的眼睛没花。”
“说明了什么?”沈廷钧问。
严肃转瞬即逝,云竹又开始嬉皮,道:“说明想嫁你的女子都长得差不多,所以你就认命吧!实话说,柳烟长得不错,虽然手下人刁钻了些,但她看上去性情比玉烟好多了。”
“所以,你最好离她远点儿!”沈廷钧双腿一夹马腹,扬长而去。
“这个她是指哪一个呀?”云竹对着夜色喊。
张平道:“平祝王爷今天的气好像不太顺。”
“他顺的时候还真不多。走吧!回家!”云竹说着,上了马车。这个沈廷钧,今晚的确奇怪!为了这么一件小事,大晚上的跑来这里等他,这还真是开天辟地头一次啊!他勾起嘴角,笑得诡秘。有意思!那索性大家就放开手来玩玩吧!对于今天的安排,他真的很期待那个玉烟的反应呢!
元朔月第二次来玉烟这里治疗的时候,早已把控制脾气的事抛到了九霄云外。一脚踹开门,进屋后将桌子上的茶杯悉数扫到地上。一脸愤怒的瞪着正在看书的玉烟。玉烟本来就对这古文书看的兴致缺缺,这会儿干脆扔了书,瞪回去。高飞和申海已经闻声奔了过来,就连薛梅也冷冷的站在了门口。
玉烟从软榻上起身,道:“你这大清早的,发的哪门子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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