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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抓风。
麻将桌上讲究很多,坐的位置跟输赢关系极大,东风又是上来第一把庄家,向来都是兵家必争之地,所以为了公平起见,座次自然不能乱坐,而要凭自己运气。
规矩是这样的,取麻将牌东西南北中五张牌,扣上打乱,五个人一人一张,各凭天命,摸到东西南北就是东西南北的座位,摸到红中的自然沦为替补,要等到四圈牌打完重新抓风,才能享受上场机会。
替补者自然不会躺在一边不闻不问,而是自由的站在打牌人后面观战,因为打牌人坐着,观战者站着,鼻息自然正吹向打牌人后脑,所以替补者的专业术语被称为“吹脖梗子”。
“麻将的事情我知道啊,可是打麻将能遇见什么怪事?”我丈二和尚摸不得头脑,继续追问。
大肥姑叹口气,说:“本来一直相安无事,除了杠头王偶尔耍混,娘炮苏偶尔赖账,大家还是很和谐的,事情就开始在半个月前。那天我们打牌,还是五个人,开场我抓着红中,只能吹脖梗子,四处乱看,就觉得林千斤有点不对劲,平常她一个开花店的小姑娘,关了店来打牌,浑身带着花香,闻着都神清气爽,不知道为什么,那天我站在她背后,只闻见一股淡淡的烟火味儿,不仔细闻还真问不出来。”
“林千斤是不是抽烟了?”
“她没这习惯,还老嫌弃烟味呢!为着杠头王那个老烟油子天天喷云吐雾,林千斤还说自己的健康受到了二手烟的侵犯,跟他吵过几次呢!”大肥姑说。
“烟火气……大肥姑,然后呢?”
“然后,那天林千斤手气不行,独输一个点儿,娘炮苏他们三个乐坏了,数钱数的手都抽筋,又是杠上开花又是清一色的,林千斤输着输着,脸色就不好看了,那也在情理之中啊!谁能输钱输的心甘情愿啊!慢慢的林千斤也不说话,只盯着牌,娘炮苏怕她不高兴,还劝她说,胜败乃兵家常事,失败是成功之母呢,杠头王说娘炮苏只会说风凉话,娘炮苏争辩自己是好心,杠头王撇嘴说他黄鼠狼给鸡拜年,俩人还红了脸,多亏葛大爷从中斡旋,才没打起来,她也不搭理,连看也不肯看其他人一眼,只闷着头摸牌打牌,扔牌也不出声,葛大爷错过一个杠,也不大乐意,后来四圈下来,我坐了东风,一下子力挽狂澜,独占鳌头,把他们三个杀了个片甲不留,这才打过了八圈,到点散牌,他们四个都输,尤其林千斤输的最惨,不言不语都回去了。我高兴啊,你说三家通输这种事,简直百年难得一遇,我一晚上没睡着觉,天刚一亮,就起来点钱,”说着大肥姑脸上的肥肉又抽搐起来:“数来数去,却发现毛票里,竟然夹裹着好几张冥币!”
“冥币?”我登时张大嘴巴:“怎么会这样,难道是赢钱的时候拿过来没看清楚?”
大肥姑一拍巴掌:“闺女啊,所以说邪门嘛!收钱的时候高兴还来不及,这么会疑心这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