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氏的安排下离开了穗州不知去向了。
故此这么些年苏定文一直都怀疑苏景华不是自己亲生的,而苏景华也没让苏定文失望,当真是一年长的比一年更不肖似苏家人了。
宋氏不过寻了男人哭了两回,便轻而易举将庶子的问题给处理清楚了。
这些宋氏也没时间和苏瑛玥多说,只道:“你放心,母亲是不会让苏璎珞姐弟好过的!”
苏瑛玥还想再言,外头却响起了婆子的催促声,宋氏只要匆匆又交代了苏瑛玥几句往苏瑛玥的袖中塞了把小刀片,捏了捏苏瑛玥的手离开了屋子。
宋氏偷偷去见苏瑛玥时,璎珞也已经从秋水院的角门出去在暗巷里见到了苏景华,苏景华向她说了今日见到祁阳王的情形,璎珞不觉道:“看来你当真是姨娘和祁阳王世子生的孩子……”
苏景华如今心中还很是混乱,闻言不由上前握了璎珞的手,急声道:“姐姐,你不会不要我了吧?”
璎珞愣了一下,抬眸就见少年的脸上满是担忧彷徨之色,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璎珞反手握住了苏景华的手,长叹了一声,道:“唉,姐姐听说祁阳王府子嗣不丰,弟弟如今成了祁阳王府的子嗣,祁阳王是定会让弟弟认祖归宗的,祁阳王府比定安侯府不知门第高贵了多少,以后弟弟想必是看不上我这个姐姐了。”
她一言,苏景华急地都快哭了出来,忙道:“姐姐怎么说这样的话,我不寻自己的父亲了,我就是苏家的孩子,我不离开姐姐,就在定安侯府守着姐姐哪里都不去!”
苏景华这话倒不是说假的,他此刻是真有点后悔,不想再探什么身世了。
他觉得若是他果真是萧家的孩子,就和唯一的姐姐远了,好似要失去姐姐一样。
不怪少年会有这样的想法,他出生便没了生母,苏定文又厌弃他,先前本主虽然是个没用的,可到底也是拿苏景华当亲弟弟的,不然不会什么都依靠这个弟弟,整日敦促弟弟上进给她撑腰。
饶是本主没用,苏景华寒心不已,可他心中那也是同胞姐姐,是苏府唯一对他没有敌意的姐姐,更何况,这大半年来他和璎珞的姐弟感情突飞猛进,苏景华如今对祁阳王府猛然间却生不出亲情来,自然害怕失去了唯一的姐姐。
璎珞闻言却笑了起来,抬手冲着苏景华的额头拍了一巴掌,道:“这不就截了,你都不会不要姐姐,姐姐还能不要了你?姐姐还指望着你长大给姐姐撑腰呢。”
以往本主总说撑腰这样的话,苏景华听了只觉厌恶心寒,如今听璎珞说这话却只觉高兴,红着眼,颇有些傲娇地道:“姐姐知道就好!”
璎珞愈发失笑,揉了揉苏景华的头才道:“行了,事情我都知道了,如今咱们也不需要做什么,且等着祁阳王府那边的反应便是了。他们若想要认回你,自然会有动作,若然不想,咱也犯不着攀这个高枝,非要认这个亲事,你只当什么都没发生,好好跟着姐姐便是,咱们自己争气,将来未必过不好。”
苏景华重重点头,笑着道:“我都听姐姐的。”
璎珞也不好和苏景华多说,又劝慰了他两句便要转身,苏景华却拉住了璎珞的衣袖,迟疑着道:“姐姐,要不我天亮了去寻寻迟大哥吧?我听说……听说……”
他有些说不出口,璎珞却回身给他紧了紧肩上的斗篷,道:“听说他和海家大姑娘定亲了?你不必去寻他,他若有心,便会给姐姐一个交代的,他若说服不了家人来退亲,姐姐也不怪他,好了,这事儿姐姐心中有数。这也不是你小孩子家家该操心的事儿,快回去吧。”
璎珞回到秋水院没多久,便被苏定文的给唤到了前院书房说话,璎珞进了书房,苏定文便令人都退了下去,目光又上下研判地盯视着璎珞,开口便道:“你和靖王世子是怎么一回事?”
璎珞如今对苏定文是半点都不愿意敷衍,对苏瑛玥这个从小疼爱长大的嫡女,苏定文都半点慈父心都没有,说抛弃就抛弃,这样一个满眼都钻到了仕途眼中,偏又不知道走正途,天天想着靠裙带找助力,眼界小的比针眼不差的男人,她打心眼里瞧不上。
冷着一张脸,璎珞只道:“父亲这话什么意思?女儿一个闺阁女子能和靖王世子有什么关系?父亲这话不是要毁我清誉嘛!”
苏定文冷笑,将手中茶盏重重放在了书案上,道:“你可想清楚,这会子还瞒着为父,便莫怪为父将来扣着不让你进靖王府,为父不同意,便靖王世子想抬你做侧妃那也是不能的!”
璎珞直接喷苏定文一脸唾沫,气急反笑,道:“父亲这话就更没道理了,我好好的官宦千金,干嘛上赶着去给人当妾?便靖王世子身份再尊贵,父亲送我去做妾,就不怕被人说卖女求荣吗?”
苏定文面皮紫红起来,抄起案上的茶盏就要往璎珞身上砸,临了却想起秦严素来古井无波的眼眸中,生生隐下了怒意又将茶盏放了下来,嗤笑一声,道:“难不成你还想嫁去给靖王世子当正室?你自己不知检点,和靖王世子有了首尾,如今倒还在为父面前装起高贵来了!”
璎珞冷笑,福了福身,道:“靖王世子什么身份,怎会看上我这么一个庶女?更何况还是一个家里乌七八糟,名声都坏了的庶女?父亲想多了,若父亲没旁的事儿,女儿这便不搅扰您了,女儿告退。”
璎珞说着也不再搭理苏定文,转身便大步出了书房,竟是径自走了,她刚出书房就听里头传来一声瓷器摔裂声,璎珞勾了勾唇,脚步都未顿一下便扬长而去了。
她心里清楚,苏定文这般反应,今日不遗余力的护着她,多半是秦严和苏定文说了什么。璎珞对此有些无奈,那男人说什么和她打个赌,若然赌输了,他便放手,他这哪点像是会放手的样子?不过她得承认,这般仗势欺渣爹的感觉还真不错。
璎珞这日是真累坏了,尤其是在昌平侯府受了一番惊吓,回到秋水院又沐浴了一回便早早躺下,几乎是沾床便睡,一夜无梦。
可这日的平邑侯府却很是不太平,平邑侯世子在昌平侯府出了大丑,被抬回府中便请了大夫,一阵忙乱不堪。
平邑侯世子受伤不轻,内脏都遭受了损伤,回来好容易灌了药便又呕了出来,来回折腾到二更天,他才晕晕沉沉睡了过去。平邑侯夫人这才拖着疲累的身子出了屋,吩咐丫鬟们夜里精心伺候着,出了敏承院往内院而回。
她极为疲累,可躺在床上却如何都睡不着,她已经从儿子口中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且也将事情告诉了平邑侯乔源,原是想要乔源为儿子做主的,可乔源却不顾乔恩珉半死不活的样子,跑去将乔恩珉臭骂了一顿,骂他好死不死非要去招惹靖王世子。
想到乔源那些要儿子忍气吞声的话,大宋氏便恨地直捶床板,一时又想到了苏璎珞,早知道这是个祸害,那时候说什么也要让定安侯老夫人同意让她嫁给庶长子做继室。
大宋氏满心的怒火烧着,好容易迷糊了下,就听突然有杂乱的脚步声传来,大宋氏惊地一咕噜滚坐了起来,果然就见大丫鬟银镯奔了进来,神情极为慌乱,道:“夫人,不好了,世子爷……世子爷出事儿了。”
大宋氏本就有不好的预感,听闻这话,眼前一花,稳了稳神笼着衣衫下了床,道:“怎么回事?是谁来报的信?还不快让进来回话!”
说话间大宋氏已是自行取了挂在一旁的衣裳套上,等她出了内室,伺候乔恩珉的奶嬷嬷杨嬷嬷已连滚带爬地进了屋,跪伏在地上竟是哭的抬不起头,大宋氏心中咯噔一下,急声道:“到底怎么了!说话,我这刚从珉哥儿那里回来,方才不还安生睡下了,这又是怎么了?可是病情又反复了?请了大夫没?”
杨嬷嬷却是抬起头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道:“老奴对不住夫人的托付,老奴就歇息在西厢房中,两个丫鬟不错眼地盯着世子爷,可……可不知怎么那两个丫鬟便都睡了过去,后来就听到了一声惨叫,老奴冲进屋里时就见世子爷……就见世子爷他……”
杨嬷嬷脸色难看吞吞吐吐说不出话来,平邑侯夫人浑身发寒,沉声暴喝一声道:“珉哥儿到底怎么了?你想急死我吗?!”
杨嬷嬷这才一闭眼,咬牙道:“夫人啊,世子爷被人给阉……阉了……”
平邑侯夫人万没想到会听到这个回话,闻言半响都没反应过来,接着瞪着大眼便直直栽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