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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羽一愣，索性大步走进园中。
果然，来往熙熙攘攘的人群，都是身着便装，潇洒随意。
反而自己一身宫装出现在这里，显得过分沉重呆板，与众人格格不入。
再看那些书生，哪怕与本朝诚王说话，居然也称兄道弟、平辈见礼。
白羽这才明白，所谓琼林宴收拢人心，原来是诚王和朝中大臣放低姿态，主动结交在野的士人。
“拜见秦王妃娘娘！”
突然有几名儒生像早就准备好的，扑通一声跪在白羽面前。
大魏律法在，上下尊卑森严。
白羽以宫装出现在琼林宴上，那些与诚王平辈相见的白衣士人，依律法就必须向白羽下跪。
一时间，琼林宴里呼啦啦跪倒一大片人。
只有诚王一人站着，许多身着常服的在朝官员也无奈下跪。
白羽彻底郁闷了。
秦王府从不参加琼林宴，肯定不知道这规矩。否则至少峨眉双姝会提醒自己，也不至于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大家快快请起，今日琼林宴，大家不必诸多礼节。”白羽赶忙劝起众人。
可当士子们一个个站起身来，白羽分明发出他们目光不善。
也对。
谁喜欢有事没事给人磕头下跪？
偏偏自己不懂规矩，害得这些志比天高、身具傲骨的读书人被迫下跪，反而得罪他们了。
“咱们入席吧。”白羽苦笑。
百密一疏，玉织送金牌时也没提过这件事，看样子有心让自己出丑。
还真让她得逞了。
秦王妃身份尊贵，白羽的席位自然不差，正对诚王入座。
她入座没多久，便感受到从四面八方投来好奇却不善的目光。
有人好奇秦王妃长什么样子，更有人厌烦她盛装出席，害得大家都浑身不自在。
尤其是好几位刚与和诚王称兄道弟的，这会又给白羽磕了头，立刻便觉得是白羽害得他们失了颜面，里外不是人。
“玉夫子到！”
一声长喝，士子们瞬间都肃然起敬！
他们一个个从席间起身，面朝琼林苑入口处，神色恭敬如朝圣般，等到玉衡出现。
玉衡来了，而且是父女同来。
白羽嘴角抖了抖，心中嘟囔一句：“好心机啊！”
玉衡、玉织父女，都是一身品质极佳白衣长衫，如冬雪织就的衣衫，一尘不染。
除了白衣，他们头上巾、脚下鞋，也都纯白无暇。
早有玉衡的弟子准备好，居然用一丈宽的白绢铺路，让玉衡父女俩脚不沾泥，踩着白绢缓缓来到琼林苑中心处。
“玉夫子好！”
“拜见恩师！”
一时间多少恭维声，更有无数身影心甘情愿的下拜。
比起白羽来时的尴尬，玉衡父女仿若是众望所归。
盛况一时无两，仿佛琼林宴到了最高潮！
玉织悄悄用眼角余光望向白羽，随即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果然，这女人穿着宫装来了？
她心中窃喜，却故意朗声道：“父亲，我们还未拜见诚王殿下和秦王妃娘娘。”
玉衡点点头，先来到诚王面前。
他似惊喜般发现诚王穿着常服，便笑着拱手行礼。
诚王也赶紧起身，神色恭敬朝玉衡鞠躬，居然施礼比玉衡还重，像晚辈觐见长辈似的。
士子们看在眼中，纷纷叹服诚王礼贤下士。
玉衡又转过身来到白羽面前，白羽想了想，索性坐在席间，并不起身。
玉衡看了一眼她的宫装，故意流露出惊讶之色。
稍加犹豫，玉衡竟当着众人的面朝白羽跪下。
“草民玉衡，拜见秦王妃娘娘。”
老夫子这一跪、一磕头，瞬间引燃众怒！
士子们早听说秦王妃似乎只是商籍出身，不知怎么迷惑了秦王殿下，居然得了王妃之尊。
这也罢了。
今天，她居然使天下士子之师受辱？
玉老夫子是可以轻易下跪的吗？他跪天、跪地、跪君、跪亲也就罢了，怎么还要跪这种女人？
“老夫子不可下跪！”
不知谁喊了一声。
“对！玉老夫子德高望重，岂可行此大礼？”
“秦王妃，你要羞辱玉老夫子吗？”
“王妃，你要折辱士人？”
“我等圣人弟子，可杀而不可辱！”
一时间，好像所有人都被挑起了怒火，全冲着白羽而去。
玉织冷笑。
今天的算计，成了！
白羽也笑了笑，站起身，亲手扶起玉衡。
“玉夫子，请起吧。”
她动作轻柔、神色恭敬。士子们一愣神，突然觉得秦王妃好像并没有折辱玉夫子的意思。
叫嚣声渐渐平息，玉织惊讶的发现，琼林宴的气氛已不似刚才那样剑拔弩张。白羽扶起玉衡后，又突然大声对四周道：“你们刚才都不开心，因为我让玉夫子下跪了，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