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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疼得厉害,不记得了。”裴谢堂装傻。
篮子也好骗,恍然般的道:“郎中说小姐被马撞到了脑袋的要害处,就算醒来,也会有些忘事。”顿了顿,又说:“当年大夫人还在的时候,同温夫人感情很好,温宿少爷比小姐大了五岁,同小姐是打娘胎里定的娃娃亲,定情信物就是一块玉佩。方才夫人和大小姐想要找的,就是大夫人交给小姐的信物。”
说到这里,篮子哽咽着十分委屈的开口:“大夫人去后,小姐又病了,这些人便总说小姐配不上温少爷,尤其是夫人,她想让大小姐代替小姐嫁过去。但温家那边不想毁约,只说娶有信物之人,所以夫人才带着人上门来找玉佩,连带着这次,夫人已来找过七次了,好在那玉佩小姐藏得好好的,没让她们得手。”
“哦。”点了点头,裴谢堂了然。
既然是打娘胎定的婚事,如今谢成阴早已及笄,温家人并未迎娶谢成阴,反而说要娶有信物的,看来也是嫌弃谢成阴,变着法子让谢家人换个人。
这婚事注定要黄啊!
只有篮子这傻孩子,还一心盼着小姐嫁到温家,好好扬眉吐气一把,真是傻得厉害!
篮子见裴谢堂这轻描淡写的神态,不由暗暗着急:“只是小姐别在做那些傻事了,昨天真是吓坏了奴婢。奴婢以前劝着小姐不要去争这个婚约,是担心小姐,眼下小姐病好了,奴婢就算是死,也一定会帮小姐将温少爷抢回来的。只是小姐不要再闯祸了,免得老爷知道……”
“我饿了。”裴谢堂听见唠叨就觉得头晕,可怜巴巴的望着篮子,打断了她的话头。
配合着她的话,裴谢堂的肚子咕噜噜的叫了起来。
篮子果真是好骗,马上愧疚地低下头:“昨天是大夫人的忌日,小姐禁食守孝什么也没吃,又昏睡了今儿一天,当然会饿。小姐先歇着吧,奴婢这就去给小姐煮些粥来。”
裴谢堂嗯了一声,篮子就小跑着去了。
等她一走,裴谢堂就跳了起来,火速的环顾了一番衣橱,挑了件最轻便的衣裙换上,将披散的头发随便梳了个发髻。妆奁里的首饰本就很少,方才被那婢女摔了最好看的一件,其他的都极为普通,裴谢堂撇了撇嘴,见床帏上的布带是白色软缎,颇为好看,就抽了下来捆在了头发上。
镜子里的女子这么一打扮,立即少了几分孱弱,多了几分英姿,裴谢堂很是满意。
拍了拍手,裴谢堂目光落在窗外的墙上,侧耳倾听,墙外不远处喧嚣阵阵,看来这是府邸的外围,翻了这墙就能出去。
这难不倒裴谢堂,她深吸一口气,冲刺到墙根下,踩着石头一跃,就出了府邸。
站在墙外拍了拍手,裴谢堂回头看着廷尉府上的半壁屋檐,俏脸上透着几分洋洋得意和不屑一顾:“就这墙,真能拦得住贼吗?里高外矮,难道是为了进去容易出来难?啧啧,看不出来,谢遗江这老头还挺有心机!”
她叹了口气,等待会儿回来了,得想个法子修一修这墙,旁边就是她的院子,别什么阿猫阿狗都往里面钻!
然而,裴谢堂这口气还没叹完,脖子上猛地一凉,伴随着强烈的杀气,耳边传来低哑地嘶喝:“什么人!”
裴谢堂吓了一大跳,双腿陡然软了,噗通一屁股坐了下去。
在她身后站着一个十七八岁的护卫,剑眉如风,神色肃然,手中的长刀纹丝未动,端端正正的搁置在她的脖间。
“哐”的一声,手触到冰冷的物体,裴谢堂连忙低头,才发现不是廷尉府的院墙矮了,而是她翻墙出来,压根就没落在地上——这墙外静悄悄的停着一辆马车,她这么一跳,正好跳在了人家的车顶上!
裴谢堂的嘴角抽了抽,眼盯着少年护卫,一时间不知作何反应。
这人她认得!
这是一个迷局、一杯鸩酒毒死了她的罪魁祸首朱信之的贴身侍卫孤鹜!
冤家路窄啊!
裴谢堂费力的扭头,看向了身下的马车。
果然,低调奢华的马车边,身着玄色锦服的朱信之拢着手站在原地,灵眸似泼墨,唇色如朱砂,捻着端端正正的神色,眉目间烟沙缥缈,带着轻轻浅浅的雾气,周身便如镌刻了正义端庄,逼得人不敢仰视。
此时,他正无比认真的在审视裴谢堂,不知在想什么。
长得是真好看!
裴谢堂忍不住在心里赞叹了一句,饶是在他手里死了一回,心底藏着毒恨,还是不得不承认此人皮囊真正是万里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