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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靴子上立马涌出的鲜血,大叫一声:“儿啊!”
“父亲!”离晨也吓住了,顿了片刻后连忙上去扶住离尺,离尺只觉得脚踝钻心的疼,伸手一摸,骨头已经错位,痛得他满头大汗。
出手伤他的是祁王,他痛归痛,却连哼唧的声音都不敢发出,咬着牙没有吱声,只对离晨说:“我没事,我没事……”
顾越泽和绪王被顾扶威突然动手给震慑住了,呆了片刻失了话语。
顾扶威只是浅浅的饮了茶,目光偏朝着地上的离尺道:“狐狸才刚刚露尾巴呢,老堂主便急着要下刀了?”
离尺满脸大汗,一半是痛的,一半是吓的,他紧闭着嘴,不敢再多插一句。
“你,过来。”顾扶威懒懒的指了指乳娘。
乳娘吓软了身子,摇摇晃晃爬到了顾扶威跟前。
“王爷,奴才没有,奴才……”
“废话就不要再重复了。你只需说,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闻言,离晨扶着离尺的手微微绷直了些,她微不着迹的看向小脸煞白的离筱筱,眼神里揣着些游离不定的小心思。
听祁王这么一说,乳娘自知自己没有活命的机会,双目空洞,失了考量。
此事是离晨的一手策划的,要把她供出来么?
自然是不能供的,她十八时育有一子,如今在建安耕农,现已三十又五,离晨是知道的。
这件事情干系颇大,离晨早就做了万全的准备,倘若事成,本是要赎她的奴籍,与她银子回建安颐养天年的。
可惜事情没成。
她不把离晨抖出来,说不定离晨还会念在她忠心的份上,给他儿子送去些银子,鬼节给她烧烧纸钱以求心安。
倘若她把离晨给抖出来,那她就真真正正成了一副无人问津的枯骨,死了也是白死。
至于离筱筱……也不好把她拉出去垫背。
她照顾了离筱筱多年,也有些情分。再者,她攒下的那些细软也在离筱筱院中的偏房里搁着,离筱筱出了事情,院子肯定要被抄个干净。
她大半辈子的积蓄白白丢了,死也是不甘心的。
乳娘犹豫了半天,紧咬着嘴直摇头。
顾扶威指节轻轻的扣在桌上,十分有规律的敲着:“旁人随意一指,你就吓得魂飞魄散,这般胆量,不像是能自己做主,拿巫蛊布偶陷害你们家二小姐的人。”
乳娘嘴唇嗫嚅,还是没说话。
“你的主子是谁?”顾扶威问。
乳娘微微抬头,朝离筱筱看了一眼,这个问题她是没办法不答的,于是便哆嗦着道:“奴才……奴才是大小姐的乳娘。”
“乳娘,那便是生过孩子了。”顾扶威笑着,眼里闪过一道暗蛰子。
乳娘像是身后被捅了一刀子似的,抖得愈发厉害。
“谋害宗室,砍你一百次脑袋都不为过。本王同太子叔侄情深,定然也不会轻易放过你。让本王好好想想,如何罚你,才能杀鸡儆猴,以绝后患。”
叔侄情深……
顾越泽吞了口口水,心里说不出的别扭和膈应,你要为护离盏就护离盏罢……还拿我出来搪塞……
离盏心里也犯了恶心。他顾扶威什么时候同人情深义重过?更何况是次次见面,次次不欢的顾越泽。
“本王手里,抹去过不少犯上作乱的人,但最满意的一次,你知道是怎么除掉的么?”顾扶威他一边说着,一边勾起欢愉的笑意。
乳娘寒从脚底,低着头,连他的袍裾都不敢看。
“那是位出言不逊的将军,被本王削了脑袋,本王念及她妻子颇善音律,于是将就着把他身骨做成了琵琶,送给他妻子弹奏。他妻子一边弹着,一边在本王面前落泪,一首《清血祭》被她弹得动人非常。本王在想,你这一把老骨头能做成什么好东西送给你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