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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的样子。诱着一只急于求胜的斗兽,一点一点的往笼子里钻。
当然,这算不上什么好事。
真正的转运,是孙察那边有了确切的消息,黄三窟发迹的事情有了眉目。
那日是寒露,天一下子冷了许多,她披着绿草菱锦的毛氅子坐在花厅里,厅里已经烧起了碳火,就放在二人的桌下烘着。
孙察很得意的说:“那黄三窟其实人不聪明,浑身上下就一个莽字,发迹的那年也是他落难的时候,他在城北犯了桩命案。但这桩命案很悬,是不是他做的不知道,但他人混得很,又和死者有过节,杀人的刀是在他家找到的,就差点判了他。后来是遇了贵人,不知看中了他哪一点,把他从牢里捞了出来的。他从一脱身,就做了赌坊的生意,后来就发迹了。”
入牢之前穷的叮当响,出牢之后就钱开赌场了?
看来这黄三窟确有蹊跷,背后没有人操纵他,他哪来的银子和主意?
离盏心底映着真相的那面镜子,愈发清晰了些,手在兔子毛做的荷包里兜了兜。
“贵人?什么贵人?”
孙察煞有介事:“据说是当今的大理寺卿,钟大人!”
“钟佩?”
离盏心中大白。
钟佩早年在刑部当差,后来才提到大理寺升做大理寺卿。倘若黄三窟真的犯了命案,命案又很悬,是极有可能由刑部的人从衙门接手。
这样看来,钟佩确可仗着职位之便捞他出狱。
钟佩和顾越泽也有来往,只是走得不近不远。
顾越泽八面玲珑,比起绪王来,他的人缘更广,在旁人眼里,钟佩与他还算不上深交,左右不过是成王府中设宴,都把他安排在不上座也不末席的地方吃饭罢了。
旁人不晓得的事,她现在回忆起来,却跟明镜似的。
她清楚的记得,成婚的第一年,顾越泽曾问过她两次,在她心里,钟佩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第一次没当一回事,说钟佩性子沉闷,眼里却都是精明的光,在刑部办差是投对靶子了。
后来顾越泽再问她,她便觉得奇怪,觉着顾越泽是不是和钟佩有什么过节。
细细想想,她回答的是很中肯的话,说钟佩虽然话少,但勤勤恳恳,应该不是个会来事的人。
他点头,后没再提钟佩的事情,她也没当回事。
只是半月不出,钟佩就被提到了大理寺任职。
离盏当时还庆幸,还好当时没说钟佩的坏话,不然他二人之间真有什么过节,顾越泽说不定会插手挡他一道。
可现在再一看,此事已完全不是当年的样子了。
若黄三窟遇到的贵人真是钟佩,那钟佩跟顾越泽经商是逃不了干系的。
钟佩的话不多,又在刑部做事,性子沉稳谨慎,种种方面来看,钟佩都很符合密谋经商这种见不得人的事。
再加上,宗室子弟经商是大案。一旦经人弹奏,定会直接由大理寺提档来查。
钟佩如果是顾越泽的幕僚,那他坐着大理寺卿的位置,一旦有个风吹草动,他都会最先知晓。
但他们表面装作不亲厚的样子,皇上也不会疑心他们拉帮结派,暗地勾结。
离盏深感顾越泽机敏如斯,样样都想得周到之余,突然心中一沉。
他想起顾扶威说过的话,黎家的造反案也是大理寺查的……倘若真是因经商之事败露,钟佩谋私草结,那……
钟佩也是她黎家坟头的一把锈刀!
离盏两手在兔毛荷包里搅得哗哗作响,下唇抿成一条线。
“主子,主子?”孙察喊她,巧儿也拿手碰她。
离盏陡然回神,深吸了口气镇定了表情,继而给巧儿做了个眼色,巧儿会意的从手中拿出个广润的小木匣子。
孙察眼睛亮了亮,搓着肥手。“这……”
“此事你办得极好,这是那对金蚱蜢,你拿去和先前那对莲灯放在一处,也是和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