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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儿笑:“八成是看我们的香车用的是水樱布包的,知道咱们车里坐着的个娇滴滴的小姐。”
火头驱着马车往前行,离盏嘱咐:“火头,别忘了跟人家道声谢。”
“奴才省得。”
车行百余步,方停。火头下车对着南面道谢:“我家小姐谢过让道之谊。”
“好说好说,你家小姐这么晚出行,是去了哪里?”这声音听着相熟,离盏掀了帘子,见笔挺的男子站在雨中,撑着柄伞。
这头掀开帷帘,那人自然就望了过来,朝她恭恭敬敬揖了揖手。“离二小姐。”
“许侍卫……”离盏目光越过他,朝他后头的黑锦马车瞧去,马车折在巷子里,只露出车梁上挂着七缨珠,随着风雨摇摆不定。
紧随着,黑锦车前头的帷帘也掀了开,顾扶威端坐在里头,,眉尾带笑的看着她,声音夹在雨里传了过来,喜怒不辨。
“盏儿今日什么兴致,风里雨里也要出门。”
不知是不是那黑锦马车太过深阔的缘故,其实他表情半点也不严厉,不过被半遮的帘子挡去了光色,总觉得有些阴沉沉的,她心里轻轻一咯噔,含笑道:“去林府,找林芝玩马吊牌了。”
“赢了?”
离盏摇头:“本是赢的,一时大意,又输了回去。”
顾扶威笑意浓了些:“怪不得方才去药局找你,不见你踪影,原来赌瘾犯了。”
离盏听之诧异,“殿下找我?是有什么要紧事么?”
顾扶威收口不言,倒是许骁帮着答道:“殿下来向小姐寻一副静心安神的药。”
静心安神?
他这样没心没肺的人,还需要这种药?离盏使劲看了看顾扶威的脸,不见半分萎态。
许骁见她觉得奇怪,不禁走进了些,贴着离盏的车窗低声道:“非殿下所用。是霁月公主害了病,突然性情大变,心意孤冷,不肯用食,不进茶水,都是宫里的人强行灌食,不出几日便瘦骨嶙峋,近来更是凶险。太医院的人诊过,施针熏药效果甚微,皇上很是心疼。”
噢……此事,她听太子提起过。这个霁月公主,简直是皇帝的一块心头肉。
太子其实和顾牙月并无深厚的兄妹之情,除了血脉里有点共通以外,说白了,就是两个不相干的人。皇帝百般没辙,临头了把太子都赶到宣灵宫去游说一番。
不过,顾扶威怎么关照起她来了?他不是最厌烦这块牛皮糖么?
难不成,是皇帝下令让顾扶威去探望的?
让太子去探望,好歹他们是兄妹,长在一个宫里,过路还要自然的打个招呼。
可顾扶威这个做叔叔的,一直远在西域,就算跟这个侄女实强绑在一起,也委实无话可说,皇帝派他去游说霁月公主,这打得是哪门子的主意?
该不会,皇帝已经知道那顾牙月对她叔叔的这份非分之想了吧?
“殿下明日进宫探望霁月公主。本是想着离小姐医术无双,特来请离小姐一同前往的,哪知今日不巧,下雨天小姐也出了门,等了整一个下午没碰得上。”
等了一个下午……这委实有些过意不去。不过叫她去,她才不去。
且不论顾牙月的病来得有多突然,多凶险。就是她好着的时候,那脾气也跟那爆竹一样,一点就炸。半点不称意,就是纸糊的房子——不能容人!
自己脑子里是进了水,才会去自讨苦处。
再说了,、要是跟顾扶威一起去了东宫,那太子那边知晓了,该怎么看她?
现在是复仇的关键时候,出不得岔子,白家和东宫能不能翻脸,全看太子对她的态度。
这时候突然冒出个顾扶威来捣乱,往后在顾越泽面前,她该拿什么话蒙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