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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但论起来,精绝和若羌都有西域的驻兵,那本来是顾扶威的人马,在精绝和若羌驻扎了已经三年。
只是这些驻扎进各个部落的兵马,明里暗里免不了要和部落有往来。
收受了好处,平时部落偷运点粮草,偷购点兵器,他们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贿赂收得太多,就成了把柄握在部落手里没了回头路。
如今又谶言和疫病又起,部落要起义,两只驻兵就纷纷变节。
顾扶威入城时,就让人带着兵符前去搬兵回温宿,然而,两支驻兵以疫病会传染,且精绝和若羌随时可能攻城为由,没有一支队伍响应,还是驻守在部落里,声称是要预防部落出兵突袭。
这显然是给自己一个进退自如的借口,若他们真的忠心耿耿,那为何精绝和若羌养了这么多骑兵,他们却一无所知,从无来报?
将军算了算,精绝和若羌的偷养的兵马还没摸实到底有多少,但部落里各就有三万的驻兵,光是这些驻兵加起来就有六万。
而顾扶威将自己的人马留了些驻守在龟兹,因为温宿已经成了敌人夹击的危险点,若两个部落再攻打龟兹,抄了他的后路,很有可能就成了瓮中之鳖。
减去龟兹的兵力,顾扶威如今手上满打满算只有五万。
当军师从部落里打马回来,原封不动捧上兵符的时候,顾扶威没有动怒,他只是轻轻一笑,将兵符收入怀中。
他永远都一副意料之中,胸有成竹的样子,在别人眼里,就如同一座大山,不可翻越,只可仰慕。
但离盏知道,这世上没有永远成功的人,没有谁会一直走上坡路。
离盏想见顾扶威,但军队刚刚驻扎下来,排兵布阵,讨论战术都是花去大把的时间,他几乎连饭都没法准点吃。
离盏也不好当着他下属的面直接进去找他。
但盏林药局的人是死是活,她一刻不知道,就一刻无法安心。是她手下的人,她得把这个责任负起起来。
想了想,有了主意,勾勾指头把正在挖沙子里挖土牛虫的淼淼给叫来。
“淼淼,你去前堂帮为师办件事。”
淼淼将手里一捧的纱慢慢从指缝中泄掉,几只土牛在流逝中渐渐现形,立刻蜷成了球儿,装起死来。
淼淼好奇得不得了,伸手拨弄着心不在焉的问:“师父有何事吩咐?”
离盏凑在他耳边悄悄的说了几句。
淼淼眼睛越睁越圆,“他万一轰我出去怎么办?”
就上回顾扶威肯借茶水给淼淼洗陈皮事件来看,应该不会。
“办好了,师父准你今日休息一天,不用再核验他们的年龄了。”
“当真?”
“为师何时骗过你?”
淼淼把土牛扔在地上,高兴的拍拍手,雄赳赳气昂昂的跑了。
前堂,人人人人……人山人海。
顾扶威被人围在当中,一手撑额,懒散的听着诸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呈报,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起伏,仿佛只是闲来听听隔壁家老年人的叙话。
淼淼半人高的个子,走到人群外面也没人注意。
他踮起脚使劲儿蹦跶了两下,见顾扶威凝眉作思状,并没有注意到自己,有些着急。
平日里,离盏对他的管教还是挺严格的,见这么多人都在议正事,纵然调皮,可也没那个习惯大喊大叫。
他只是利用自己的体小灵活的优势,从众人的脚边使劲儿的往里挤,任凭人情将她挤成长的,细的,扁的,方的。
人群纷纷低头,用“这是哪家乱跑来的小孩”的眼神瞥了他一眼,终究没在意。
倒是顾扶威一下注意到了他,便未曾移开过目光,眼瞅着这小孩挨着白眼,固执的从人缝里一层一层的挤到最里面,巴巴的看着他。
诸人只是嫌弃他家大人没把他管好,但实在抽不出空嘴来理骂他,继续唇枪舌剑的和同僚争论着事情。
哪知顾扶威却一直盯着那小孩,突然凝眉来了句,“你来做甚?”
周围陡然安静下来,没有人敢打断顾扶威说话,而且觉得奇怪,顾扶威怎么会突然理会起一个毛孩子来?
诸人低头,这才好好打量起那小孩,心里好生怀疑这孩子是不是祁王的私生子。
淼淼在顾扶威面前是决计是不敢苟笑的,怯懦懦的低声绕着手指,“我师父生病了。”
“你说什么?!”
淼淼吓得抖了一抖,“我……我师父她咳嗽……”
“人呢?”
“屋子里呢。”
顾扶威二话不说,撩了袍子就朝后院去。
撇下诸人面面相觑,怨念的嘀咕着,“这……谁是这小毛孩的师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