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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知风被这美景惊艳到了,说:“真漂亮。”殷绍没有回答,警惕的打量着四周。这时,披着灰色斗篷的人出现在了高塔上。
陆知风朝她喊到:“青司前辈!”
青司看了一眼陆知风,抬头仰望着天空,沐浴在阳光之下。红线像有生命似得从她手中飘飞出来,在空中游走,越来越多织成了一面网,像是一片红云漂浮在天空上,稀疏的阳光透过网洞漏出来。网分成两半,流水一般游动交合。
“阴阳……”陆知风喃喃自语。
青司低头看塔下的陆知风,喊道:“大人,天地为鉴,青氏从未犯过任何错!一切有它而起,也将有它而终。青司愿以死向大人证明,青氏的清白!”
她的话置地铿锵,悠悠回荡在这片山林中。陆知风反应过来大喊:“停下!”青丝的身影如一片落叶从高塔上坠下,陆知风冲了过去可还是没来得及。
没来及救她。
离开树林,陆知风问身旁的殷绍:“你知道当年发生的事情吗?”
她和殷绍在高塔上发现了各种医术典籍,还有记录在册的病人症状,上面工整的笔迹写下“愈”字时灵动活泼,在写下“亡”时沉重悲痛。上面记录着,每当一位病人痊愈,青氏就会送出一条红绳以表祝福,祝福其不再受伤病困扰。一切的一切都能感受到医者的良苦用心。
殷绍回答:“当年发生这桩事的时候,我还小。”
陆知风说:“我要回京城,问我爷爷,你多加保重。”她说完便转身飞奔,好像想故意甩掉殷绍一般。
为什么在青司跌落高塔的时候殷绍只是在旁边无动于衷的看着?为什么明明可以救人,他却选择束手旁观?陆知风心里充满的疑惑与怨怒,只想快点离开。
到达码头时,所有的船都不见了,只有一叶扁舟停泊在岸,船上坐着个带斗笠的男人正在闭目养神。
陆知风走上前,道:“师傅,能去京城吗?”男人被吵醒,伸了个懒腰,拉下盖在脸上的斗笠。
“呦,是小姐您啊,真是何处不相逢。”
陆知风脸都黑了,道:“你不是被送去平安镇的衙门了吗?”船夫笑着回答:“那艘大船上的伙计压根没搭理我,差点饿死,费了老大劲逃出来了。”
陆知风烦躁的背过身,四处张望着,看看有没有别的船只。船夫拉长了调子说:“别看了,所有的离开平安镇的路都被封死了,不找出青氏的人不会善罢甘休的。我看小姐您着急,要不载您一程?”
陆知风冷笑一声,道:“让你再在江面上要挟?”船夫说:“这回只收该收的钱,您爱信不信。”
呦,还挺横。陆知风攥了攥拳头,发出关节“咯嘣”的声音,说:“你要是一心求死,在这儿我就能杀你。”
“我陷害您,您都不惜落入满是水蛭的江要就鄙人,您会杀我?”船夫的声音变得低沉,甚至有几分真诚。
陆知风跳上他的船,说:“走吧。”
“好嘞!”
京城与平安镇路途遥远,陆知风还想着如果船夫划不动了,她可以帮点忙。船夫游刃有余的滑动着船桨,用最小的力气将船推进。陆知风看着夸了他几句,船夫说:“总是要摸索些门道的吧。”
陆知风说:“你这像我学武时摸索四两拨千斤的手法,一人无法承担,就化用天地万物的力量去承担。”船夫呵呵笑了几声,说:“鄙人可不懂那些。”
陆知风问他:“你知不知道当年青氏妙手谷被屠杀的事?”船夫说:“知道啊,当然知道了,妙手谷一片火海。”
“当时是如何的情形?”陆知风追问。
“丹青素手青荧为保护自己的族人,在朝廷的人面前下跪,束手就擒,可是后来啊,朝廷那边的人还是把妙手谷的老老少少杀了个干净。这是十多年前的事了,不明白为何敬王到如今都耿耿于怀,就算把平安镇掀翻也在所不辞。”
船夫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语带嘲讽,让陆知风听了很不舒服,说:“你又不是敬王,小小年纪就九死一生。直到如今手腕上都满是疤痕,那得是多大的痛。”
船夫识趣的闭上了嘴。陆知风转念一想,问:“这样详细的事你是如何得知的?不会是胡编乱造的吧?”
“您可别这么说,鄙人还是惜命的。”船夫话题一转,问,“那位和您一路的公子呢?”
陆知风说:“我有我的事,他有他的事……你怎么知道和我那位公子,你们见过?”
“见过,那天夜里您不是大驾光临仓库,他和您一起来的。”
那天,殷绍嫌气味难闻,躲到旁边去了,黑灯瞎火的陆知风以为船夫根本没有看见他,殷绍应该也是这样认为的。
陆知风说:“我在这江湖之中没什么朋友,他算一个。”
船慢悠悠的前行,月如钩挂在天边,陆知风迎着江面的风透过潮湿的雾气,隐约看到了岸。这么快?陆知风心里惊道。
下了船,陆知风付了船钱,已经走出去好远船夫突然朝着她喊:“姑娘,江湖险恶,完事谨慎!”
陆知风应了一声,往远处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