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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夜慕韬不是卡在这样的时机登基,说不定会成为一位仁义明君。
只可惜,万事因果冥冥注定,没有倘若。
对于夜慕韬的这个看似不合理的决定,夜慕参没有给予任何评价。
他又漫不经心向鲁迁打听了些近来的状况,抿下一口过去最爱的杜康酒,意兴阑珊地把玩着酒杯。
这酒似乎不如过去那样有滋味了啊。
是酒家掺了水么?
还是自己的口味变了?
抑或是因为……对酌的不是心中所念的那个人?
鲁迁的话题扯到了天涯海角,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对了,我刚盘下这无尘居的时候,将这地方里里外外检查了个透,发现了一个匣子……”
夜慕参挑了挑眉,“你说的可是个墨玉匣子?”
“是呀,那墨玉质地上佳,一看就不是凡俗之物,也不知侯爷为什么不带走……”
凌商在离开洛阳的前几日,把这故居赠给了鲁迁。
这清寂的园子里倒没什么贵重的东西,但心细的鲁迁还是在书房的某个暗格内发现了这只玉匣。
夜慕参来到书房,空气中飘着浅浅的,熟悉的茶香。
案几上一片空旷。
恍惚间,他似看到一个苍白的轮廓,出尘若仙,恬然翻阅着一本药典。
使劲眨了眨眼,那个影子又散去了。
夜慕参自嘲地轻轻摇头,那杜康酒看来没有掺水吧。
一格格检视着凌商的书柜,找到了那只墨玉匣子,深深吸了一口气,欲要拾起。
鲁迁在一旁说着,“侯爷可真是奇怪,只说这宅院送我了,唯独不能动这书房内的东西……我前两天发现这玉匣的时候,差点就打开了,也不知道里头是什么……”
夜慕参的动作于是顿住,“这书房里的东西,他说一件都不能动么?”
“是啊,当时我就觉得奇怪——哪有人把整座宅院送人还要留着书房的?不过侯爷那眼神,简直能冻死个人……唉,我是不敢和他多说话的……”
夜慕参四下看了看,沉思片刻,终于还是拿起了那只玉匣。
上面的纹路与记忆中的一样。
心念一动,斑驳的画面在脑海闪现交叠。
“去外头等我吧。”夜慕参将鲁迁支走,缓缓打开了玉匣。
看见匣内物品,他差点拿不住将它摔了。
一缕白发一缕青丝,红线交缠。
一片宣纸三言两语,字迹疏懒。
“曾随美人醉桃源,未省人间欠酒钱。”
正是夜慕参数月前请天仇捎给某个人的话。
凌商与他定了个敷衍的三年之约,他回赠一则慷慨的半生之诺,自问心安。
只是……这字条怎么就被搁在了这里?
是不舍得扔掉,还是不愿意带走?
……
……
十日后。
天下佛宗无数,其中佛法最为昌盛的有两国。
南有海天须弥国以禅理为尊,北有出云国以术体为本。
夜慕参对佛法不感兴趣,这么多年也没有踏足过什么佛国。
而此刻,他脚下的这片土地,与海天须弥国不过数十里,半日游船便可到达。
夜慕参翻身下马,与迎啸低声耳语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