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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削,皮肤贴着骨头拉扯着脸上的皱纹如同沟壑般深,但是仔细地看她面部骨骼,线条却又十分流畅圆润,额头、鼻尖、下颌三点一线,年轻时应该是位绝世美人。
她穿着黑色的衣裳,目光呆滞,盯着面前的一具被摆成奔跑姿势的塑化人体。她看了许久,眼睛一直没有眨动。
风铃注意到她,这位老太太正是东野阳的遗孀易乘秋,易乘秋是东野阳的同学,东野阳的家庭成分不好,在动乱中历经折磨,易乘秋对他不离不弃。据说一次东野阳患重病住院,在交了住院费后没有钱给东野阳买补品,易乘秋偷偷卖血买来麦乳精给东野阳补身体。
两人伉俪情深,各种大报小报、杂志曾多次报道他们的生活与感情经历,风铃几乎是耳熟能详。
可是在这样一个特殊日子,易乘秋不去给自己丈夫送行,见他最后一面,而是坐在这幢博物馆中发呆,这让风铃不得不怀疑那些报道的真实性。
爱一个人是很容易的事,但要加个时间的话,这就很难了。
而且,名人最爱干的一件事,就是秀恩爱。
“东野夫人。”风铃走近。
此时风铃忽然想采访易乘秋,本来风铃的任务是写一篇关于人体展览的新闻,但现在她改变了主意,到底是什么样的原因让易乘秋出现在博物馆,而不是在陵园。
易乘秋恍若未闻,仍是呆呆盯着面前的那具塑化人体,仿佛一个入定的老僧。
风铃没有再打扰她,这是一个不合适的时间,总之丈夫死了,她应该是悲伤的。风铃将自己的笔本收回包中,继续观看大厅中的展品。
一樽玻璃柜中展出两具塑化人体,一具平卧于地,一具作胸脏按压姿势,虽然尸体经过塑化,没有血腥,但是暴露的筋膜、肌肉组织、内脏让风铃的胃部明显不适。
她匆匆掠过这樽玻璃柜,下一樽玻璃柜中一具人体弯腰前屈,双臂向后,背负一个巨大的地球仪,这具人体摆设得倒有些意义。
第三樽玻璃柜中,人体做出打羽毛球的姿势,无甚奇特之处,风铃看向第四樽玻璃柜。
这樽玻璃柜中展出的是一具怀孕的妇女,腹部被剖开,可以直接看见腹部的内脏器官,以及子宫中孕育的胎儿。胎儿屈曲盘在宫腔,臀上头下,面部五官依稀可辨,头发有寸许长,看起来快至足月。
风铃忽然感到心酸,这个可怜的孩子还未见到世界,就永远地沉睡在母亲的子宫里。风铃甩甩头,甩去心底的抑郁,继续看第五樽玻璃柜,可是脚刚踏出一步,她的身体便猛打了一个激灵,刚才那具怀孕的妇女似乎有些眼熟。
她退回到第四樽玻璃柜前,仔细地观看那具人体,由于人体在塑化前被剥去皮肤,看到的五官与正常面部有所不同,那或许说是轮廓。
圆圆的头颅,挺拔的鼻梁,下颌骨微微突出,这几个特征很符合一个人的形象。
风筝,风铃的亲姐姐,七年前认识一名在工地搬砖的男人,两人一见钟情,这遭到风铃父母的反对,并将风筝锁在家中,不许与那男人见面。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深夜,风筝翻窗逃走,与那名男人私奔,从此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