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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重新回到曾经那个面对所爱而一心奉献的时代。娇娇女南蔷从小没有料理天分,因为余思危一句渴望家庭温暖的话,嫁为人妇的她开始学习怎么做饭,怎么挑选食材。反复试验多次后,最终才熬得一手媲美大厨的好粥。如果知道余思危会晚归家,她会一大早就去很远的海鲜市场挑选食材,然后花上整整一个白天来熬油煮粥。
一切都是最新鲜的,一切都是她所能给予最好的。哪怕最后他没有吃也没关系,对于她来说,只要他说回家,她就会一直煮着粥等他。那是她作为妻子所能给予丈夫的温暖。当时的南蔷尽全力维护着这段夫妻关系,本以为这锅粥会煮到两人白发苍苍,不幸命运却在半途翻了车。
她是如此虔诚的对待着这份感情,而虔诚也不过是因为爱着对方,并且相信会有回报罢了。
可惜最终一切,都是一场幻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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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太太是有心人。”她用平静的语气回复了余思危一句,再无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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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思危看着前方窈窕的女子背影,手指紧扣在沙发扶手上,指关节微微泛着清白。
“南小姐,你知道,到底是谁教圣心餐饮部做粥的吗?”
千头万绪哽咽在喉,他贪婪盯着女孩的背影,声音暗哑。在南樯看不到的地方,在他眼底深处,有点点斑斓的火星,似乎只要一缕微弱的清风就可以重燃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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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问我?我不知道呀!”
然而南樯早已将所有的情绪都冰封在深处,她转身过来望着余思危,笑得天真而无辜,就像一具美丽却没有生命的洋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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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烬中最后一点火星熄灭了。
余思危的脸色的沉下来,整个人又冷又硬,仿佛深海中的礁石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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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应该去问餐饮部,他们才知道正确答案。”南樯继续好脾气的微笑,态度完美得连一丝裂痕都找不到。
“好,我知道了,谢谢。”
余思危有些生硬的抛下这几个字,扶着沙发站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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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要走了?”南樯显得有些惊讶,她没想到余思危过来仅仅只是想问一碗粥,“需不需要我帮忙?”
余思危背对着她挥了挥手,显然是拒绝南樯的帮助,冰冷强硬态度简直和刚进门的时候判若两人。
南樯感觉出了他的不对,然而张了几次嘴,她终于还是没有说话。
余思危不可能发现她的真实身份,没人会相信眼前年轻鲜活的身体里住着亡妻的灵魂。如果她天真说了出来,也许又会遭遇一次处心积虑的谋杀。
所以还是保持沉默吧,只要弄清真相,自己就可以离开了无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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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秘书把粥端回来的时候,看见余思危正坐在窗户边发呆,几张重要的财报资料从他修长的指间滑下,凌乱散落在脚边,然而他本人却似乎浑然不觉。
此情此景在向来工作狂的老板身上实在罕见,其稀有程度堪比宇宙面临毁灭。
“老板?”宋秘书试探的小声叫了一句。
余思危毫无反应。
“老板?”他又将声音提高了一些,“您要的粥来了。”
余思危这才转头过来。他看了宋秘书一眼,不咸不淡答了句:“放桌上吧。”
不知是不是错觉,宋秘书总觉得在方才余思危看向他的那一眼里,似乎有无数的刀光剑影刚刚熄灭,依稀能够闻着铁锈血腥味。
“说圣心餐饮部蠢吧,他们也有聪明的时候,竟然多煮了一锅在灶台上温着,所以没怎么费工夫就给端来了。”宋秘书假装看不见老板的异常,笑嘻嘻调侃起来,企图活跃压抑的氛围。
“还是蠢的,找了个不太高明的指路人。”余思危冷笑一声。
宋秘书看老板这样子,知道他老人家心情不好,顿时打算装哑巴闭口收声。
“小宋,问你个问题,你说人到底会为什么撒谎呢?”
只是大老板并不愿意放过他,余思危嘴里叫着他,眼睛却转回头看向窗外,脸上是罕见的迷茫和不解。
“这个嘛,无非就是逃避惩罚吧。”宋秘书挠了挠头发。
“如果不会有惩罚,如果明明做了正确的事,为什么还是会撒谎呢?”余思危皱起眉头,显然不认可宋秘书的答案。
“可能是对方并不想承担这件事带来的后果。说谎的人多半是在逃避什么,要弄清楚才能知道症结所在。”宋秘书一边小心翼翼打量老板的神色,一边在心里感叹幸亏前几大天表姐在家族群里分享了文章《育儿百科之宝宝撒谎了该怎么办?》正所谓活到老学到老,吸收知识果然要靠海纳百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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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避?”余思危梦呓般轻轻重复着其中一个词。
“逃避什么?”他咀嚼着这四个字,尾音上扬。
宋秘书观察着老板若有所思的表情,大气也不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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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海里忽然闪过山林间女孩对他说的话:“如果是我,也会选择白先生那样的人。”
那时候,女孩稚嫩的脸上有着前所未有的成熟,还有明显的懊恼与遗憾。
余思危像忽然明白过来什么似的,抓起面前的玻璃杯一口气一饮而尽。随后“砰”的一声,他将玻璃杯重重砸在茶几上,胸膛急速起伏,双眼猩红,浑身上下弥漫着让人窒息的剑拔弩张。
宋秘书忍不住悄悄侧过脸去,现在的老板让他感觉稍微有点儿害怕。
不过成功人士的情绪自控能力到底惊人,随着墙上指针滴答,不过片刻之后,余思危身上的负面情绪似乎已经消散大半。
“和香港那边约一下。”他从思绪中抽回身,沉着脸冷静吩咐,“九点我要和康先生通电话。”
“好的,没问题,不过老板,今天是周六,之前康先生叮嘱过,只有工作时间才会接电话,所以可能打不通……”宋秘书心有余悸提醒着。
“够了!我给他那么多钱,是让他朝九晚五享受人生的吗?”只听一声暴喝,余思危当头飞来凌厉眼刀,“不试试看怎么知道?不要每次都做那个守规矩的人!别忘了我才是规则制定者!”
这一刻的他完全恢复了商场上果敢狠绝的作风。
“好的好的,我马上联系。”宋秘书忙不迭点头,从兜里迅速掏出手机。
“帮我把轮椅推过来吧,还有把电脑打开,再过五分钟视频会议就开始了。”余思危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眉心,从沙发上缓慢支起身体,即使情绪极度不佳,他也并没有忘记工作上的后续安排。
坠崖事件后,医生要求余思危的脚尽量静养,因此院方特地配备了最高级的电动轮椅。余思危虽然抗拒使用,但又不得不用,他不愿让别人看见自己坐轮椅的样子,因此好几天都闭门谢客,也拒绝出门。
宋秘书一边眼疾手快的将轮椅推过来,一边小心翼翼观察着老板遗落在沙发边的东西——那是一付拐杖。在他去取粥的这段时间里,老板显然出过门了。
让老板冒着疼痛又丢脸(这是重点)的风险也要去见的人,到底是谁呢?他在心里犯起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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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针指向八点,已经是约定的会议时间,余思危眼前的屏幕亮起,摄像头切入到会议室中,屏幕上的高管们衣冠整齐严阵以待。余思危向大家点了点头,神情镇定而威严,丝毫看不出曾经有过情绪失控。
宋秘书松了口气,转身去收拾老板留在窗台边的餐具和资料。摸到玻璃杯的时候,他整个人忽然愣住了。
玻璃杯中还残余了一点水,用手触摸杯壁,即使已经过去了好几分钟,杯壁的温度依旧烫的惊人,他禁不住皱起眉头——方才老板喝下的显然不是一杯适合人类饮用的水,难道他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望着身后专心倾听报告的老板,他心中诧异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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