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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后面。
三个小娃娃都被留在了马车上,由赵公公赵前照看着。
“我们这么大摇大摆地买东西,不会被人发现吗?”庄澜心有余悸,四下望着,生怕会有叛军的人。
“放心,他们才刚攻下紫禁城,心里头指不定乐成什么样,宫里人那么多,有他们忙的。再说那些个主子们才是他们的目标,我们算得了什么?估计一时半会是想不起来要到宫外头寻什么人。”
这话是有道理的,庄澜没和陆深抬杠,跟着他一起去成衣店买了三套衣裳。没敢选什么绫罗绸缎,都是最普通最便宜的款式。一是他们手上的现银不多,二是穿得太奢容易引人注意。
二人又去了杂货铺,买了两个陶罐子和几副碗筷,而后才去街边买了些干粮,又给四皇子要了碗米粥。
街上的百姓虽然也有三三两两聚在一处议论的,但大多都还是看热闹的心态。毕竟王朝的兴亡离他们还是有些远,这天下换谁来主,他们也仍是寻常百姓摆了。何况那些叛军还算有良心,一路征战,却并没有伤及无辜百姓。
买过这些必需品,陆深催着庄澜回去,“你先回去拿东西给他们吃,我去买些盐。”
“买盐?你疯了?”庄澜拦住陆深去路,“盐可是官营,你这一去指不定我们就暴露了。”
“谁说我要没买官盐?”
“买卖私盐可是犯法的。”庄澜听懂了陆深的意思,不买官盐那便是要买私盐,这可是犯法的,但庄澜转念一想,轻扯嘴角,都这时候了,还管什么法不法的?
“你买盐做什么?咱们少耽搁一会儿是一会儿的。”
“活着总要吃盐,盐还可以拿来清洗伤口。往后只怕很少能走大路,荒村野地想再找地方买盐就难了。”
“你去吧。”庄澜转身往马车方向走,刚迈开步子又回过头来,对陆深说,“你注意安全。”
如今他们可真成了一条绳子上的蚂蚱,陆深出了事,庄澜自己也不会好到哪去。
为了省钱,买给三个大人的都是白馒头,只给珫儿和珑儿一人买了两个肉包子。两个小姑娘还算懂事,庄澜把包子递给她们,便自己吃起来,没用人操心,庄澜笑着摸了摸两人的头顶,才端过那碗稀米粥喂起了四皇子。
庄澜用小勺将粥里的米压在碗壁上,尽量碾的碎着再舀起来喂给四皇子。平日里娇生惯养的皇子,本还在吃奶的年纪,吃不惯民间的素粥,只吃了几口便闹着不再吃。庄澜叹口气,也没强迫,帮四皇子擦了擦嘴继续抱在怀里。她知道若不是因饿了,只怕四皇子连一口都不会吃的。
等赵前吃完,庄澜把四皇子抱给他,正准备拿起个白馒头吃时,陆深也回来了。庄澜见他面上似有凝重。
“怎么了?”
“没什么,先吃吧。”
陆深回来,赵前也已吃完,他们便不再耽搁,继续上了马车赶路。
庄澜原先虽也是宫女,但她是林贵妃眼前红人,饮食上向来不差,如今咬着白馒头还有些难以下咽,吃了几口便放下。
正巧这时珫儿和珑儿也都吃完,她们胃口小,珫儿还吃完了一整个,珑儿只咬了半个多就吃不下,剩了两个半的包子。
庄澜把珑儿咬过的半个接过来,剩下的两个都递给陆深。陆深却没有接,他仍旧咬着白馒头,把肉包子又推给庄澜,“你吃吧。”
“这两个她们没碰过的。”
“我知道,我吃馒头就行,你吃吧。”
“我不太饿,吃珑儿剩的就够了,你夜里还要驾车,要多吃点。”庄澜以前从没想过有一天还能这样心平气和地同陆深说话,更没想过会为他着想。
“那就留着等你饿了吃。你吃不惯馒头,留给我。”
陆深本只是瞧见庄澜不爱吃馒头才这样讲,但庄澜却听成了是他嫌她娇气,一时脸上有些挂不住。
“我……我只是不饿,你能吃馒头,我也能。”
“别较劲。宫里怕是再回不去了,还这样争来斗去有什么意思?”
庄澜这次听出了陆深的言外之意,怔怔地望着他,“你刚刚探听到什么消息了?”
“卖盐的说,叛军攻入紫禁城时,宫里起了火,养心殿、乾清宫,还有些别的宫殿,都已被烧毁,只剩废墟。”
陆深在庄澜震惊到呆滞的神情中继续说,“当时皇上、贵妃和贤妃,都在乾清宫。”
言尽至此,庄澜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庄澜搂过珫儿,又去看一眼珑儿,面色严肃,“今儿是二月初九,你们姐妹俩可要记住了。”
而后她又看向怀里还尚未知事的四皇子,“小家伙,这日子你也得记着。是一辈子不能忘的。”庄澜说着说着眼角微微湿润,嘴里还念叨着,“不能忘,不会忘的,怎么忘得了呢……”
盛极一时的大燕王朝,终于还是在今日,陨落了。
大厦已倾,好一个一损俱损。
如今已是隆冬,再过十日便是年关,白天又刚落了一场大雪,天气冷得很,庄澜得主子器重,吃穿用度皆用好的,可身上穿着的袄子好像还是抵不住寒风,不过几十步路庄澜的耳朵已冻得通红。
到了正殿门口,庄澜赶紧把手上的灯笼递给守在那的小丫头,腾出手去揉自己的耳垂,又跺了跺脚把鞋底沾上的雪水甩掉,她瞧着那地上洇出的一小汪水,眉头皱了皱,心里窜起一股火。
“今儿是谁负责扫院子的?这地上的雪都没扫干净,娘娘如今可有着身子呢,雪地路滑,万一娘娘有个什么闪失,你们担待得起吗?”
庄澜虽然只有二十岁,却已经是这长春宫的掌事宫女,主子信任她,什么都交给她,这宫里上下几乎大大小小的事都由她管着。庄澜又是个泼辣性子,对小宫女小太监说话历来都是这样不留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