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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多想。她打着哈欠和妹妹说了一声再见,甚至没能撑到妹妹出门工作,她就一头栽倒在主卧的大床上,沉沉睡去了。
……
苏纪时这个觉,睡得格外不安稳。
她睡眠质量一向不错,很少做梦,可今天却不知怎么了,陷入古怪的梦中,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出来。
她梦见……她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只猫。
两只前爪爪黑,两只后爪爪黑,就连脸上也黑乎乎一片。
梦里的她盯着自己的爪子,舔了又舔,想自己为什么身上干干净净的,爪子却这么黑啊。
她背上背着小竹筐,腰上挎着她的小锤锤,兴高采烈地走进了一个山洞中——只见崖壁四周全部都是等待开采的矿石结晶,她“喵”了一声,甩了甩尾巴,心想:原来我是一只挖矿猫啊!
于是她兢兢业业地挖起矿来。
某天她正在努力工作时,却被一条特别能吠的八哥犬和一条拥有少女心的杜宾犬绑走了。
他们说,她的双胞胎猫妹妹失踪了。他们要给她一个机会,让她从挖煤工,变成猫界最著名的扛把子艺人!
从那天开始,苏纪时就变了一个人……不对,变了一只猫。她披上了柔软雪白的长毛,开始模仿起那只失踪的鸳鸯眼波斯猫来。
她拥有很多很多粉丝,有一天,一个粉丝拦下她,递给她一封信,羞答答地告诉她,他会永远支持她。
可就在这时,苏纪时的伪装突然消失了!
她不再是那个拥有鸳鸯眼的白美人,她重新变回了挖矿猫。
粉丝们吓坏了,生气了,用吃剩的鱼骨头砸她。
而这个时候,那只被她冒名顶替的波斯猫也跳了出来,挡在她的面前,替她承受了许多攻击。
最后,漂亮的波斯猫也被弄得脏兮兮了。
“滚出去!”可粉丝们尤不停手,“你们两个大骗子!!娱乐圈是不需要双胞胎的!!”
然后……?
然后,苏纪时就醒了。
她猛地睁开眼睛,失神地望着天花板。
双眼焦距逐渐变得清晰,窗外已是夕阳西下,阳光的余韵洒在地板上,晒得屋里暖洋洋的。苏纪时头痛地揉了揉额角,大脑里仍是一片混沌。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把之前听到的那些话,混合进了梦里。
她懊恼地揉乱了一头长发,真是想不到向来自信爆棚的自己,也有瞻前顾后的一天。
她一觉睡到黄昏,醒来时,苏堇青还没有回来。
苏纪时迷迷糊糊从双人床上爬起来,先伸手从床头柜上摸手机,结果手机没摸到,只摸到一只男士手表。
苏纪时:“……”
她下床洗漱,结果她在主卫的洗手池上,看到了一对电动牙刷和剃须刀。
苏纪时:“……”
她想,她妹妹即使没和林岩住在一起,他俩也绝对睡在一起了!
她回来可不是打算当电灯泡的,左思右想,还是搬出去比较好。恰好穆休伦在同小区也有几套房子,她到时候向高岭要一下门卡,随便挑一套离得近的住下就好。
苏纪时打算今晚再凑合一宿,和妹妹聊聊天,明天再搬走。
……
她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大房子里转了几圈,闲来无聊,便打开电视收看节目。
结果呢,A台在插播苏瑾的广告,B台是苏瑾主演的黄金档热播电视剧,C台在点评当红小花……苏纪时拿着遥控器选了一圈,对苏瑾的名气到底有多响亮,有了更充分的概念。
苏纪时又上网搜索了一下,发现苏瑾的超话里,正讨论前不久公布的某奖项名单。苏瑾凭借一部收视率三网破2的电视剧,提名了视后。这是她第一次拿到如此有含金量奖项的提名,不管最终能不能折桂,她能够以候选人身份踏上红毯,已经足够让粉丝们开心了。
与此同时,苏瑾出演的综艺《荒野大赢家》也被多家海外电视台抢购版权。其实在综艺界也有一个国际奖项,被称为“综艺奥斯卡”,每年亚洲地区唯有韩国综艺能被提名。可今年,《荒野大赢家》杀出重围,在网络投票阶段,就把韩国综艺踩在了脚下。
在这种节骨眼,但凡网上有一点关于苏瑾的黑料,都会被公关团队迅速扑灭,粉丝们也会自发控评。
苏纪时没有开灯,她坐在越来越黑的客厅里,静静地看着电脑屏幕。
到现在为止,她还没有和妹妹以及经纪人商量过,她想“脱掉马甲”、和粉丝们道歉的决定。
苏纪时一时冲动回了国,大家都以为她是回国度假,只有穆休伦知道她的决定。
可现在她又踟蹰了——脱掉马甲,固然可以一劳永逸,堂堂正正出现在太阳下,不用再担惊受怕,担心某一天被人捅刀;但另一方面,她完全无法预估,粉丝怎么想、公众怎么想、赞助商怎么想。
最坏的结果,便是声誉狂降,还要面临广告主的巨额索赔。
苏纪时和穆休伦通电话时,向他说了自己的担忧。
穆休伦安慰她:“若是真要赔钱,我来掏。”
“穆总真大方,三十亿呢。”苏纪时无奈道。
穆休伦笑:“我哪次没给够你三十亿?”
苏纪时心想,自从在一起后,这家伙怎么总是能找到奇怪的姿势去开震源车。
……
天越来越黑了。
苏纪时坐在空荡荡的家里,电视调到静音,抱着腿默默看完了上周录制的《毕业大戏》。
正如她所料,节目刻意贬低了石星,只给他最少的镜头。他绝大部分时间是在背景中一晃而过,剩下时间就是和石阳一起,作为石阳的陪衬,对比出兄弟俩的“云泥之别”。
苏纪时看的心烦,等到片尾字幕出来了,她啪一声关掉了电视。
暮色罩了下来,京城雾霾严重,到处都灰蒙蒙的。
苏纪时不禁想起了在野外时,那浩渺如波的星海。
眼看时钟已经走向了十点,见妹妹还没回家,她便想给她打个电话——
恰巧,她的电话同一时间响了。
只是电话上显示的名字不是苏堇青,而是方解。
苏纪时接了起来,刚说了一声“喂”,之后的话就全部咽回了肚里。
“——苏姐,我和堇青在电视台外面,被你爸爸堵住了。”
苏纪时手里的电话咚的一声掉到了沙发上。
她头晕目眩,下意识地掐了自己大腿一下。
难道,她还陷在噩梦里没有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