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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况十分不好,呼吸已经浅到快要消失了。
“阿燕,阿燕。”大娘大声地唤着惨白着脸呆立在屋里的妇人。
妇人惨白着脸,恍然不动。
赵庆扫了一眼地上的肉块,立马能想到是何原因。
他紧了紧拳头站起身走向妇人。
“阿燕,是我,是我回来了。”他放开拳头,双手搭在妇人的肩上。
阿燕被肩上的感觉吓得浑身一抖,正要再拼命,才发现身前站着的人是赵庆。
“庆哥。”她哗一下哭了出来,一下扑进赵庆的怀里,“你终于回来了。”
“你终于回来了。”
赵庆反抱住她,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背,“嗯,我回来了,没事。”
“庆哥,我们的麟儿……”妇人说了一句,猛然挣开了赵庆的怀抱。
她转头看去,只见麟儿躺在冰冷的地上,安静得像是睡着了。
“麟儿。”她扑了过去,只觉得麟儿的身体竟也有了些凉意。
她崩溃大哭,“你说过要等娘。”
“你答应娘的。”
她凑过去,不敢大力,生怕弄疼了麟儿。
她的手一遍一遍的抚着麟儿的脸,“麟儿,你要等娘的啊。”
她说着俯下身,将自己的脸紧紧贴在麟儿的脸上,“现在娘就找你去好不好,娘牵着你,你就不怕了。”
赵庆和大娘一惊,只见妇人似哭似笑的,眼里的死色愈发明显。
“阿燕,我们去找大夫,麟儿还活着,一定有救的。”赵庆说道。
妇人却是听不到一般,温柔地和麟儿说道:“麟儿,牵着娘的手,不许乱跑。”
赵庆却是不敢等,跟大娘道:“娘,我要带麟儿去找大夫,你看着阿燕。”
大娘忙点头,皱皱的手抹了一把眼泪,“找最好的大夫看,我们麟儿一定要活下来。”
赵庆一把抱起麟儿,妇人果然发狂了。
“庆哥,庆哥,你要把麟儿带去哪里?”
大娘死死拽着妇人,“阿燕,庆哥带麟儿去看大夫。”
“不,”阿燕摇头,“我的麟儿会怕的。不要。”
赵庆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阿燕,我一定不会让麟儿死的。”说完他抱着麟儿加快脚步跑了出去。
阿燕见麟儿被带走,就想被抽了魂一样,整个人跌坐在地上。
“庆哥,你不要带走麟儿,不要。”
.
“黄大夫,黄大夫……”赵庆抱着孩子闯进药堂,“黄大夫看看我的孩子。”
黄大夫只见赵庆怀里的麟儿脸色惨白,嘴角和衣服上都有血,也不敢耽搁。
他让赵庆把孩子抱到后面的床上放好,他则拿着一个瓷瓶过来,倒出里面一颗黑色的丹丸,捏开麟儿的嘴巴,将丹丸塞进去。
“发生了什么事?”黄大夫一边检查麟儿的伤一边问道。
赵庆说了事,黄大夫眼里更沉了些。
他点了点头道:“那人下脚对麟儿来说太重了。”黄大夫刚刚替麟儿解开衣服,隐隐还能看见衣服上的脚印。
“内伤可谓十分严重,孩子骨头脆弱,更是断了几根。”
“还有头部的上,只怕……”
他转头看了赵庆一眼,“你要心里有数。”
赵庆面色一白,黄大夫可是闽地最好的大夫了,他这么说的话……
他不敢想。他看着床上小小的身躯,一股浓浓的恨意直冲心头。
“我尽我最大的努力,一切看造化了。”黄大夫叹了口气。
赵庆抱拳,“多谢黄大夫了。”
……
“你们几个废物,一个妇人都带不回来,留你们何用。”刘荣来气到发抖。
他可是早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人回来了。
几名巡捕跪在他面前,小心道:“望大人恕罪。”
“恕罪?”刘荣来胖胖的身子走到几人面前,几人只觉得犹如一座山压来,身体贴得越低了。
“你们拿什么来给本老爷恕罪,滚,都给我滚。”他一掌打在眼下的巡捕头上,怒气冲冲道。
被打的巡捕咬着牙稳住发疼的脑袋,听到滚字后忙着跟其他巡捕一一称是,随后被拉扯着起身离开。
刘荣来坐回太师椅上,想到师爷受伤,这件事又要搁置一段时间,心里就更加烦躁了。
……
“快点,快点,别误了头家的时辰。”
半夜时分,杭州的码头上一艘船正悄悄靠了岸,床上一名领头人的挥舞着长鞭催促着底下的人。
底下人都是长年以搬运为生的壮年,他们肤色黝黑,身体健硕,手上和脚上都是粗粗的老茧。
他们排成一排,井然有序地等着被点去扛货物。
半夜地劳作是最折磨人的,但是这些人似乎是已经习惯了,木讷的站着,眼底丝毫没有的疲劳感。
“记住,都给我麻利点。”领头人站在前面,环视了一眼这些船工。
今天的货物很重要,他可不想有任何的差池。
一个个都上前去扛了箱子。
听闻今天的货物是上等的瓷器,众人都万分小心,落在背上时立马反手稳住,生怕的的跌落了,那是卖了他们都赔不起的。
“快点。”领头人一鞭子甩在一个男人身上,“磨磨蹭蹭地做什么。”
男人闷哼了一声,看了一眼领头人继续低着头朝前走去,只是加快了脚步。
“每个人都给我麻利点,不然就别怪我的鞭子了。”
男人走下船,领头人没注意到自己,稍微放慢了脚步。
他稍稍晃了晃背上的箱子,有声音发出,确实像是瓷器。
“错了吗?”男人心想着。
“快点。”领头人在船上喊的声音清楚的传了过来。
男人不敢耽误,加快了脚步,只是心里的疑惑更甚了。
每趟船的货都很多,每个人差不多能来回个5、6趟左右。
这次不例外,男人是第四趟了。
前三次他都小心的晃动一下箱子,明显里头装的都是瓷器。
这让男人很是憋闷,不过他面色如常,照常背起箱子走。
可是这次他的感觉道不一样了,刚起来时,箱子上背的重量就不同了。
瓷器虽说重,但是一个箱子里无法放太多,瓷器与瓷器中间要有稻草隔开,才不会因为相互碰撞儿碎掉。
而此时这种重量是很实在的,就像是箱子里塞满了东西,没有丝毫缝隙,重量一下翻了一倍不止。
下船之后,男人故意晃动了一下,没有了原先的撞击声了。
“是了。”男人低着头抿嘴一笑。
待到货物全都搬完,男人跟着大家去领头人那边领了工钱,就去休息了。
因为之前大家睡了一觉,都不是很困,就围坐在一起说说话,聊了下今天的工钱。
一般这种半夜的活,他们都会赚得比白天多,自然他们也都乐意。
男人窝在一角,明灭不定的烛光照不到他,只是还有呼吸传来才知道那里有人。
转瞬间,角落的呼吸声没了,只有烛光晃了下,谁都不曾知道发生了什么。
男人像是隐在黑暗中一般,已经从休息的地方来到了今天放东西的仓库。
他看着眼前的货物,相对比刚搬入仓库的样子已经被搬走了一半,其余一半还留在仓库里。
男人找了根木棍撬开了其中一个箱子,他探身查看,里面稻草包裹的,果然是瓷器。
而且看品相,这瓷器定然是不便宜的。
他又查看了几箱,都是一样的状况。
“瓷器都没动,盐被运走了。”男人立马想到了。
只是他现在不确定那盐,是不是去了他所想的那个地方。
“先通知殿下再说。”男子心道。
他一闪身直接隐在黑暗中不见,仓库重回安静,像是没人来过一般。
“殿下,青学回来了。”长亭捏着一张纸条递给徐经年。
徐经年摊开来看,字迹还是一如既往的难看,但是至少端正多了。
上面写道:杭州码头,盐运。
码头搬运夜探仓库的男人正是青学,他奉徐经年的命令去查走私盐的案子,混入船工里已经有半年了。
徐经年将纸条烧掉,拿起桌上的折扇,缓缓打在手心。
“他倒是也适应,只是这字真是一点进步都没有。”
长亭想起青学的字,忍不住笑道:“殿下,青学现在是船工,自然没有时间练字。”
“等他回来,长亭再好好督促他。”
徐经年嗯了一声。
长亭见徐经年眉紧锁,小心地问道:“殿下可是在想何时动手?”
徐经年抬眸看了他一样,缓缓道:“你说,这天底下为什么有那么多贪财之人?”
长亭愣了一下,随即道:“俗话不是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有银子能做的事情太多了。”
“也是。”徐经年浅浅一笑,便让长亭下去。
……
一夜无眠,赵庆守在麟儿的身边,连眼睛都不敢挪开。
黄大夫妙手回春,总算是将麟儿从阎王手中抢了回来。
只是现在麟儿还太虚弱,所以可能没那么快醒来。
“黄大夫,大恩大德无以为报,此生上刀山下火海,只要黄大夫吩咐,赵庆万死不辞。”
赵庆抱拳,单膝跪地道。
早就听闻消息的大娘和妇人也来了,妇人得知麟儿没事,也恢复了正常。
她一并跪下,“黄大夫,奴家愿做牛做马报答先生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