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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时，语气既轻蔑又防备，同时还有一丢丢的欣赏。
彼得被他复杂的情感搞糊涂了，不由道：“斯塔克先生，这个‘别人’是谁？”
托尼又恢复了往日的不正经：“小屁孩别管这些，你就专心做报社的小卧底吧。”
彼得争辩道：“我早就成年了。”
“嗯，成年了，真了不起。”托尼笑嘻嘻地，顺手薅一把他的头毛，“哎真的是小屁孩，头发怎么那么软？”
彼得任由他糟蹋自己的发型，嘴里却道：“这和年纪没关系，主要看基因。”
“小屁孩，还会顶嘴了。”托尼嗤笑，拍拍他的肩膀，“上去吧，我不能久留，这就走了。”
刚见面就要分别，彼得微微有些失落，但还是乖巧地背起双肩包：“再见，斯塔克先生。”
“再见，彼得。”托尼鼓励似的拍拍他，“加油干吧！大家都在等你回去！”
*
片刻后，彼得站在公寓陈旧狭小的电梯里，反复琢磨着斯塔克先生那句“这里是别人的地盘”。
他从来不是听话的乖宝宝，或许表面看起来是，但骨子里却极有主见，否则也不会选择成为一名记者。
别人的地盘？这个别人是谁呢？彼得沉思着，脑里飞快闪过几个在哥谭有权有钱的大佬的名字。
一个连斯塔克先生都忌惮三分的人，或许还是个同行？
电梯缓慢而艰难地爬到八楼，又缓慢而艰难地打开门，彼得小心翼翼走出去，生怕动作太大，让这比他年纪还老的设备当场嗝屁。
他出去以后，电梯门却没有缓慢而艰难地关闭，而是发出咔嚓咔嚓的脆响，仿佛有纸片卡在什么地方了。
彼得循声望去，果然看到半页宣传单之类的东西，卡在轿门中间。他伸手将纸抽出来，脆响声立即停止，电梯门终于缓慢而艰难地关闭了。
彼得走到垃圾桶旁，丢弃之前，他随意扫了眼手里的纸，当即呆住。
【……魔之子帮你忙！套餐只需五千块，追杀仇敌到天涯！挫骨扬灰超简单，轻松搞定仅三秒！联系电话：xxx-xxx-xxxx 】
彼得不知道宣传单是谁做的，但他认识底下那串数字，上次谷珊纳抱回来的快递里，其中一份的寄件人联系方式方式就是这串号码。
彼得记得，谷珊纳说那是一个朋友友情赞助的餐厅宣传手册，貌似是叫达米安？
彼得捏着那半页脏兮兮的破纸愣了几秒，转头在走廊里寻找起来。他运气不错，很快在走廊顶端一家住户的门口，发现一张没有丝毫破损的宣传单。
【代杀服务哪家强？恶魔之子帮你忙！砍头扒皮割唧唧，恶魔之子帮你忙！套餐只需五千块，追杀仇敌到天涯！挫骨扬灰超简单，轻松搞定仅三秒！联系电话：xxx-xxx-xxxx 】
换做往常，对于这类中二兮兮的文案，彼得都是一笑了之。但不知为什么，这份传单从里到外都透露着“老子是认真的”的特殊气场，令他深深不安。
彼得望着文字，喃喃道：“恶魔之子啊。”
看来，这期《罪恶之城》栏目的稿子，他有主题可以写了。
与此同时，他的思绪又被重重的担忧搅动着：老板娘知道自己的朋友在搞这种违法乱纪的勾当吗？
即便身边的食客走了一波又一波，警局众人还是认为：那是店家找来的托！
因此，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贸然动嘴。最终，在觑到迪克铁青的脸色后，才互相鼓励着，着手解决眼前的食物。
迪克满腹心事，一会儿思考彼得.帕克的真实身份，一会儿担心路西法一去不回，一会儿还操心家里的熊孩子在学校有没有欺负同学。
等他操心完乱七八糟的事回过神，就发现满桌同事都面露古怪，齐刷刷看向自己，动作整齐划一。
迪克大惑不解：“怎么了？不、不好吃？”
某同事一语不发，递来一把勺。
终于来到最困难的一关了。
迪克接过勺，打量着面前的食物。那一碗撒有切得极细的生菜丝的汤菜，应该就是半牛半虾肉圆汤①了，浅色的是虾圆，深色的是牛肉圆，造型还挺可爱。
至于那碟炸得金黄的铃铛状食物，自然是油炸响铃②了。
迪克深吸一口气，先喝了一口汤，汤看起来很清淡，味道却十分丰富，清甜到不可思议。
他不由微怔，用勺舀起一个虾圆，放入口中正想咬，滑溜溜的圆子就“咕咚”咽下去了，只在口腔里残存一丝鲜甜，回味无穷。
肉圆竟然能嫩滑到这种诡异的程度？
迪克难以置信，又舀起一个牛肉圆，它没有虾圆那么滑溜，一口咬下去，却是软嫩无比，牛肉味满满却毫无腥气。
到此时，迪克还是无法相信珊纳会做饭，直到他咬了一口油炸响铃。那外皮不知道是用什么做的，炸得又香又脆，里头的肉馅是椒麻味儿，鲜嫩多汁，口感绝佳。
迪克震惊难当：“珊纳的手艺竟然真的那么好！”
对面的同事：“……你为什么一副刚知道的表情？”
迪克：“因为我确实刚刚知道啊！”
同事：“呵呵。”
于是，在迪克不知道的某个群里，又发生了一场激烈的讨论。
“迪克心机汉！他就是故意的！”
“呵呵，装作一副不得不从的为难模样，其实是故意引我们上钩！这特么不是为爱走钢索，这是为爱当影帝！”
“为了餐厅的客流量，为了心爱女人的事业，格雷森真的好拼！”
“之前谁说人家是渣男，出来挨打！”
“他对我们确实是渣男啊！骗子！”
“但是，餐厅的东西，的确好好吃啊……”
“臣附议！”
“呜呜呜茄汁牛腩面卖光了！不管，明天六点我就要到餐厅门口蹲着！”
*
骚到没边的宣传没白搞，开业的第一个白天，餐厅的生意不说人气爆表，但也不难看，尤其饭点的时候还有一小段高峰期，比谷珊纳想象中好多了。
只是谷珊纳没想到迪克那么捧场，不仅送了好几个花篮（她嫌贵都没订），还拉来一大帮同事，小费给的也特别多，彼得还以为是数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