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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进京也没遇到什么突发意外。城中百姓都在争相谈论李墨从大宛带回千匹汗血马的事情。
“那光禄勋李无垢自前年平叛有功,又替天子三次出使大宛,还打了一场胜仗,终于带回宝马三千匹。只可惜东归路途遥远,不少马匹耐不住长途跋涉而死。”
典卢知道大王爱马,说起这事儿也是一脸惋惜。
虞栎摇头:“只怕带回的那一千匹状态也不见得有多好吧?”
“这……愚不知。”
回头等李允二人按照惯例来找虞栎时,虞栎问起此事,李允颔首:“宫中御马太仆卿带人调养多日,将将使七百多匹恢复了强健,余下二百匹要么不思饮食,要么病弱无力,怕是不得好。”
唐飞羽与虞栎对视一眼,虞栎指着他说:“唐十二善马,你可能带他去马场?”
李允眼神亮起来:“如此甚好!”
由于这次大朝贡虞栎带来了不少新事物,天子慎重地多次召他进宫询问详细事宜。故而无法抽时间陪唐飞羽去马场。
虞樟倒是自告奋勇执意要跟过去,美其名曰看看汗血马见世面。其实他起码放了一半心思在唐飞羽身上。
唐飞羽与他们不是很熟,但也不妨碍他将二人作为小辈看待。一路上天南海北侃些趣事也不算无聊。
虞樟有意无意地将话题往虞栎身上扯,非常敏锐地察觉到唐飞羽说起自家大王时的密切态度。
他心里一阵微妙感袭上来,忽然想起去年虞栎让他去买唐飞羽画卷时的情状。在心里打了半天腹稿,试探性地问:“唐大夫可认识画工精湛的画师?”
这年头纸张还是上层社会附庸风雅的事物,质地不好数量稀少,有本事拿这个来练画技的自然少之又少。
唐飞羽否认:“未曾见过。”
“那便奇了。”李允在一旁插话,“去岁我在市中见到一幅白纸画卷,上面画的便是与唐大夫一般无二的人。那技艺着实精湛,简直栩栩如生。”
唐飞羽神情一变,立刻想到了自己丢了的那幅美人图,忙问道:“后来呢?可知道是谁买去了?”
虞樟与李允对视一眼,咽了口口水。
“是王兄。”“大王。”
唐飞羽瞪着眼,思绪百转千回,最终哭笑不得地在心里骂了一回虞栎。
什么毛病?
他们到了马场,两人见唐飞羽熟稔地查看那些病马,然后从随身携带的布囊中取出马草和丸药混在一起喂给它们。
“这是何物?”李允问。
他拈起几根皇竹草,乍一看与一般的马草没什么太大差异,但是摸上去的感觉确实要柔软许多。
“它叫竹草,这次大王也带了种子来,往后你也能见到了。这药丸是我找人配的,对马匹诸病有奇效。”
他喂完那些病马,将剩下和了面的低效万灵丹递给他:“留着备用。”
他们转了一圈马场,唐飞羽在偏僻的角落里发现了一个深坑,里面七零八落地躺着许多骨瘦嶙峋的马,有的已经死了,有的奄奄一息,只剩一口气。
“这些马基本上没得救了。”李允叹息道。
唐飞羽凝眉思索了好一阵,慢慢吞吞离开。
待到夜里的时候,他悄悄溜出宫,趁着密云浓重之时来到那片弃马坑里,手脚麻利地给那些还有气的汗血马喂了红药。
待到那些马缓过来,飞快将马匹塞进背包中。
左右都是要死的马,应该不会造成多大轰动吧?
他带着一身寒气回到虞栎府邸中,轻手轻脚开门进了自己的屋,摸黑将外衣扒了打算上榻歇息。一转身,却被人禁锢在怀中。
他的腰身被紧紧箍住,那人温热的气息吐在他耳边,带着慵懒的睡意:“瞧瞧孤捉住了什么,一只梁上君子?”
“你半夜不睡来我屋里作甚?”唐飞羽反问道,微微使力想挣开他。
自己这身衣服才堪堪脱到腰间,半褪不褪的,还是有些尴尬。
虞栎偏不放手,将他拉下来跌坐在榻上,一只手从他耳廓上开始慢慢抚摸,低声问:“思君不见君,我便来寻君。谁知你房中空空落落,你说说,你这小贼是不是该把从我这偷了的东西还回来?”
唐飞羽一头雾水:“我偷了你什么?”
他听虞栎在这胡扯,忽然又想起白日里虞樟二人与他说的事情,仰头说:“我还没问你,你先前得了我的美——我的画像,为何不与我说?”
这人倒是和自己学坏了,转移话题的能力越来越强。虞栎深吸一口气,捂着他的后脑狠狠亲了下去,咬牙道:“你从我这偷了最重要的东西,我拿你一幅画也不过分吧?”
唐飞羽莫名其妙地瞪着他,觉得这人越来越幼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