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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南乔咬着唇角,心里有点认同,嘴上却不肯服输,又小声嘀咕一句:“可你看她那副样子,给她钱不是正中下怀了么,不觉得憋屈啊,苏大少?”
苏以漾被顾南乔逗乐了,歪着头一笑:“怎么着,还得我去舌战群儒,才能不觉得憋屈吗,明明用钱就能解决的问题,为什么要去多费口舌呢?”
“看看你那万恶的资本主义嘴脸吧。”顾南乔嗤笑一声,忍不住调侃道,“苏以漾,实不相瞒,你说这番话的模样,真像个财大气粗,却不懂得做事要动脑子的......地主家的傻儿子。”
“怎么没动脑子,这不是想方设法地不让你受委屈吗?”
苏以漾不置可否笑了一声,随口说道,“既然你在我身边,我刚好有能力照看你,能直接把事情摆平,为什么还要让小南乔不痛快呢?”
顾南乔无比诧异地看了苏以漾一眼,任也不是,不任也不是,脑海里只剩下“苏以漾还真是嘴皮子一碰,情话就来了”这个念头,愣是被撩得心底一颤。
真是拿他没办法。
事实证明,苏以漾的几张毛爷爷没白递,这一路上他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发挥到极致,三言两语之间就撬开了村妇的嘴,把关于岳家兄弟的消息打听了个底儿掉。
只不过套出来的那些消息,着实让顾南乔大跌眼镜。
据村妇所说,岳家兄弟住到宋家村已经有六年多了,算是村子里的怪人,而且口碑着实不怎么好。最开始岳汉文和岳西河初到宋家村,谁也没想到他们会至此常住,都以为这只是刚好路过,或是城里人来偏远乡村度假休整之类的奇怪癖好。
毕竟他们两兄弟气质不凡,举手投足之间都透着几分跟这个小山村格格不入的贵气,怎么看都是受过良好文化教育的人——这个村子里的原住民,但凡上过学念过书的,都巴不得离开这穷乡僻壤,到大城市寻找发展机会,哪见过越活越回去的人?
实在太让人看不透了。
那会儿正好是xx小院左手边第二户人家发达了,儿子儿媳在z市买了一套大三居,老两口跟着孩子进城区享福,就低价把宋家村这个小院挂牌出去。岳汉文出手大方,直接把小院买了下来,至此长住在这里。
弟弟岳西河一直身体不大好,腿脚也不利索,只是弄了个摊位去卖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或是古董字画之类的玩意。宋家村经济不发达,村民们不懂那些附庸风雅的东西,毕竟生存问题都没有办法解决呢,谁有心思去想古玩字画那些算不得刚需的小情趣。
兄弟俩平日里没有正经的营生,靠着撞大运式的方式赚钱,日子一年不入一年。岳西河是如此的,岳汉文更是不务正业,整日里不去想办法糊口,只知道跟村子里同样游手好闲的混子们喝酒打牌,辛辛苦苦赚得那点生活费全成了小赌怡情的输资,醉生梦死得很。
“最开始,村里大家伙看着岳家兄弟都觉得他们像是有钱人哩,还有不少好信的人编排他们的故事,什么江湖传说都传出来过......有说他们是创业失败沦落到这里的,有人说这是为了躲债,怕被仇家发现,特意躲远一点,还有人说.......”说到这里,村妇有意语气一顿,故作神秘地说,“他们是在逃的流浪犯哩。”
“那不至于,”苏以漾全程摆出一副听新鲜事的模样,大有几分事不关己的潇洒,若无其事地说,“现在是法治社会了,要是逃犯早被抓走了,根本藏不了六七年。”
“这倒也是,小伙子你说的有道理哩。”
顾南乔听着苏以漾跟村妇套话,面色越发凝重,那些说者无意的字字句句,都像是一把尖锐的刀子,把表面的粉饰太平狠狠割裂了。
顾南乔不知道这些年岳家兄弟到底经历了什么,也不知道时间流逝可以把曾经的风骨改变到何种程度,更不知道他们这种醉生梦死是对生活失望之后的逃避,还是真正的堕落。
只是她莫名觉得,想要劝岳家兄弟回来,难上加难了。
“他们两兄弟平日里忒孤僻,始终没跟咱们村民混得太过熟络,除了打牌之外都不同外人交际的哩......那个小院落像是藏着惊天秘密似的,进都不让旁人进,我们还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或者他们兄弟真是了不得的人物呢。”
“谁知道,啧......后来大家懒得猜了,反倒揭秘了。差不多是他们住过来一年的时候吧,岳汉文的媳妇过来了一趟,好像是说他们家儿子高考之后去了外省,想要一家人团聚还是怎么着,他媳妇那个水灵的哦,像是个知书达理的大小姐哩......”
顾南乔心说,那怎么可能不水灵。
岳家婶婶是高中的音乐老师,弹得一手好古筝,眉眼之间尽是江南女子的温婉动人。当时老剧团还在的时候,谁不说一句,她和岳汉文男才女貌,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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