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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而臣妾,也会是至高无上的太后,只不过孤儿寡母的,也不知道能活多久呢。”
他若活着还好,哪怕再如何,她们母子都不至于过得太难,可他若死了,那就不同了,她背后的倚仗除了他就是秦国,可秦国眼看着也走到末路了,除此之外,她没有任何可以依靠的,哪怕是太后,怕是也举步维艰吧,东越的这些人,本就对她这个皇后很不认同,到时候更不会让她好过的。
宇文煊低声道:“朕,会让阿焯摄政辅佐英儿,你放心,有他在,不会有人为难你们。”
事已至此,他只有这一个儿子,真正在乎的女人也只有她,他要死了,总是要为她和孩子安排好后路。
赵婉凝似笑非笑:“陛下如此安排,能保证纪王一辈子都将是个忠心的臣子么?”
宇文焯如今安分忠心,是因为宇文煊是他的兄长,兄弟感情好,可不代表他会以同样的忠心去对一个刚会走路的侄子,就算会,可他权柄太大,难保以后不会野心膨胀想要取而代之。
这样的事情,亘古有之。
宇文煊沉默良久,才很笃定地说:“你放心,阿焯不会的。”
他的弟弟,他知道。
赵婉凝不置可否:“希望纪王不会辜负陛下的这份信任。”
宇文煊没有再为宇文焯说什么,只静默许久后,无力的哑声问:“凝儿,你恨朕么?”
赵婉凝摇了摇头:“不恨。”
“可你怪朕,对么?”他似乎有些执着。
赵婉凝淡笑,没有正面回答,别过脸去,低声道:“陛下,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
爱也好,恨也罢,责怪也好,释怀也罢,人都快死了,计较这些,没有意义。
何况,她只是失望了,心死了,对他没什么好责怪的,她理解他,只是无法接受,如若他活着,她应该也不会再和以前一样待他了,可他要死了,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过眼云烟,幸好,她尚未深陷,一切也将是过眼云烟。
宇文煊愈发的虚弱,声音也愈发无力:“你说得对,朕都要死了,现在说这些,没有意义了。”
其实,他希望她是恨他怪他的,这样的话,等他死了,她应该就不会太伤心了,不伤心,以后就能好过一些。
她才二十出头,尚是女子韶华,往后漫长的一生,都将蹉跎在这冰冷的皇宫之中,这一点,他终究对不住她。
可也无法补偿了,唯一能给的,就是一世尊荣。
赵婉凝突然很不想再谈这个,深吸了口气,强忍着眼中的泪水和想哭的冲动,故作淡然道:“陛下瞧着不大好,臣妾出去唤个太医进来,顺便让人给陛下送来膳食和药。”
说完,她转身步伐紊乱的走了出去。
宇文煊侧头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枯寂幽深的眼眸中,涌动着复杂难辨的情绪,晦涩又不甘。
说是身中剧毒还能活七日,可因为伤重,第六日凌晨天还没亮的时候,宇文煊就撑不住了,甚至连后事都来不及交代,只说了皇嫡子继位和纪王摄政,就没了气息。
东越进入国丧。
东越变天了,秦国还在激烈内战,本来应对楚家军就格外吃力,加上傅青丞率军来援,后方又动乱不休,赵禩步步败退,一点点的往北退守,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赵禩亲自领兵,可似乎真的没有办法反击,任由楚家军和祁国大军吊打,而秦国各地的动乱也日愈激烈,整个国家都陷入了一片混战之中。
相较于其他地方,南境算是平静的。
对于外面的事情,聂兰臻不太关心,只一心在府里养胎,孩子已经七个月了,经过姬亭两个多月的悉心调理安胎,胎位基本稳固了,母亲和孩子都没什么大问题,只是看着比正常月份的小一些,且怀的比较辛苦,据说生产的时候可能会有些艰难。
不过不影响聂兰臻的心绪,她每日该怎么着还是怎么着,因此,气色都好了不少。
而就在这个时候,裴笙被诊出有孕两个月。
大家都很高兴,叶霜芾高兴的都哭了,而裴笙兴奋的心情怎么都收不住,整日对着聂兰臻的肚子喊女婿。
正好这个时候年关将至,两军休战,楚胤等人一道回了扶风,一起过了个年,因为聂兰臻情况稳固,裴笙有喜,这个年楚王府倒是过得格外热闹。